舵手都給我在自己的位置站好了!”
看到柳青青面對自己的目光無語,盧卡回過頭來,大聲的發起令來:“不管他們真內訌假內訌,進入了射程,咱們就送他們去見上帝!”
天色微微發亮了。
太陽還沒有跳出海平面,一副羞羞答答欲迎還拒的小媳婦模樣,但是,天邊噴薄欲出的朝霞,卻是將她的心思,徹徹底底的出賣了一個夠。
微曦的晨光,從四面八方而來,照在粼粼的海面上,照在一片狼藉的礁石上。
柳青青的臉上有著一塊黑色的汙漬,不過,好像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實際上,這點汙漬讓他臉上那略顯秀氣俊美的臉,多了一份鐵血的味道,這應該是火銃的硝煙染上去的。海風有些微風在吹動,他頭上有些凌亂的髮絲,在他的額頭微微擺動,在這樣的晨光微風中,他懷裡抱著一柄火銃,斜斜的靠在甲板的舵杆上,看著面前逐漸清晰起來的海水、礁石,安靜得彷彿是一尊雕塑一樣。
在船樓上,目光正在巡視著甲板上那一種亂七八糟的姿勢或站著或者躺著的人群的盧卡,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彷彿有所感應一樣,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側,在他的身邊,他心愛的女人也眼裡微微泛著紅絲,目光落在了這個俊美的大明官員身上。
美好的事物,總是會讓人欣賞的!盧卡微微朝著傑西卡笑了一笑,輕輕的握著了她的手。
以波光粼粼的海面、伏屍無數的礁石為遠景,著墨於威武雄壯的戰船,還有戰船上手持武器一眾疲憊的戰士,加上船樓上在海風中衣袂飄飄宛若神仙中人的男女主角,這樣的畫卷,那怕是出自一個普普通通的畫工,也必定是古往今來那些描繪鐵馬金戈的傳世佳卷之一。
突然之間,這幅靜謐的畫面,跳動了一下,那是因為攀爬到了桅杆上的瞭望手發出的聲音。隨著這聲大喊,船樓上的人,甲板上的人,甚至還有在底倉裡那枕戈待旦的人,都動了起來!
“敵艦朝我們來了!”
瞭望手大聲的喊道。
柳青青微閉的雙目,猛然睜開,剛剛他彷彿回到了九邊,正在一場廝殺之後小憩,而他的生死兄弟們,如同每一次廝殺之後,圍在他的身邊,都甜美的進入了夢鄉。此刻,耳中傳來的這一聲大喊,睜開眼來看到甲板上四處跑動的人群,他才意識到,自己眼下身在海疆,哪裡是那草長鶯飛的草原,而這四處狂跑呼喝著夷語的“同袍”,又哪裡是他百戰生還的弟兄們。
微微的在心裡嘆了口氣,他朝著船樓上看了過去。船樓上,盧卡手裡拿著一隻千里鏡,正看著前面的海面上,在她的身邊,那個叫做傑西卡的女人,見到他看過啦,微微笑著朝他招招手。
他抱著手裡的火銃,穿過人群,走了過去。
能做的自己已經盡力去做了,希望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自己擅長的,不過是貼身廝殺,不過的統御人馬,就比如昨夜帶著這位船長大人的手下們,輪守了一夜,將那些試圖趁著夜色摸到船上來的賊人用火銃打死,用長槍刺死,甚至,用貼身的腰刀砍死。
他不知道一直被邊軍們看不起用不怪的火器,在這海上居然還有這麼大的用場,那些犀利的火炮也就罷了,這些裝填麻煩之極半天才能開一槍的火銃,原來在這些嫻熟的船員手裡,和那些強弓硬弩比起來,根本就不會差多遠。而一個合格的弓手,一個神射手,要練習多少年才有這樣的殺傷,這其中的優劣,就很好計較了。
他可以看得出來,這位船長的手下,雖然其中很多都穿著大明的軍服,但是,顯然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大明的軍人,昨夜組織人手的時候,他試圖用軍中的律令來約束指揮他們,但是,這些人,要麼就是根本就沒有聽懂他說的,要麼就是他們根本就不是軍人。不過,柳青青眼下根本就不在意這些,這些人的兇狠,幾乎和他的那些留在了九邊的兄弟們一樣,只要敢搏命,他們就是好的軍人。
昨天夜裡,在那位船長的號令下,這些人將性命交給了他,任由他指揮著夜裡的戰鬥,但是眼下,他就要將自己的性命同樣的交到他們手裡。最危險到時候已經過去了,接下來,是突破海盜船的包圍,成功的到達東番,還是在海上經過一番角逐,最終沉屍大海?這都要看他們的了。
“怎麼樣?”柳青青走上了船樓,其實,不用那盧卡船長手中可以將遠處的事物拉到眼前的千里鏡,光憑肉眼可以能看得起海面上的動靜了,只不過,要如同千里鏡一樣,見遠處的敵船上海盜的面目舉動,一一都看的清清楚楚,那就有些不大可能了,想到這個,他有些眼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