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站在身邊的朱雲娘說道:“你不是要看看這天下的英雄人物的麼,這楊大人,絕對算是一位!”
……
南衙玄字號監牢,楊一清正在奮筆疾書,當然,眼下沒有什麼條陳奏摺可以寫,但是,幾十年拿慣了毛筆的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改掉的,哪怕就是臨臨前人的書帖,也算是一番消遣不是,在這裡,他空閒的時間太多了,不給自己找找事情做,時間沒那麼容易打發。
前兩日,李東陽派人給他送來了一封書信,說是上次和他談的事情,他已經在著手籌謀了,讓他稍安勿躁,很快就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對這位同窗好友,楊一清還是很感激的,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人這一輩子,能有這麼一個知己好友,他覺得就已經不枉這人世間一趟了,至於此事,不管最後成不成,他都會承李東陽的人情。
所以,他心情並不像李東陽想象中的那麼迫切,畢竟貪汙軍餉的那案子,到現在髒水都還是潑在他的身上,而這事情,要完全洗脫他的罪名,不知道要費多少周折。洗脫不了這個罪名,說什麼都白搭。
“恭喜楊大人,賀喜楊大人!”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邊響了起來,他頭都不用抬,就知道說這話的是誰,在這監牢裡出入自如,還將諂媚的話語說的這麼順溜的,除了那個大板牙的黃百戶,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我有什麼恭喜的!”他用力寫完最後那一筆,揉了揉手腕,將寫滿字的宣紙拿了起來,輕輕的吹了吹,紙上筆意森然,銀鉤鐵畫,頗是讓他滿意。
“當然是恭喜楊大人蒙陛下恩旨,特許戴罪立功,即日起為朝廷欽辦威武大學堂教頭,為朝廷訓練軍校啊!”
黃百戶黑紅的臉上泛著油光,更是襯托得他那笑容有些猥瑣。
楊一清的身形,一下就僵住了,就在黃百戶懷疑楊一清是不是歡喜得有些暈厥的時候,楊一清費力的扭過腦袋,聲音有些嘶啞的問道:“你剛剛說,陛下下了恩旨,准許我戴罪立功?”
黃百戶點點頭,緊張的看著這位,生怕他有什麼變故,在這監牢裡,捱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得知自己自由了的時候發瘋的人,他還真見過幾位,看到楊一清這樣子,他不擔心才怪。
楊一清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激動,將手上的紙放回桌上,但是,微微顫動的手指,卻是他怎麼都控制不了的。恩旨,恩旨,李東陽費了多大的心血,才能從陛下那裡請來這一道恩旨,其中的過程,他不瞭解,但是他知道,這絕對不會很輕鬆很順利了!或許,在陛下哪裡請得這一份恩旨,李東陽可以編出無數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只要劉瑾還在司禮監的掌印位置上,只要他還在陛下的身邊,李東陽就說的天花亂墜也沒用。
他是如何說法劉瑾那廝放過自己的?
楊一清帶著這樣的疑惑,走出了他這座足足呆了兩年有餘的監牢,踏上臺階的那一剎,一縷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感到渾身都溫暖起來,陽光下面的不遠處,一個青衣素裳的女子站在那裡,正在靜靜的看著他。
……
“我也想要個牌子,嗯,金色的那種!刻著威武將軍的那種!”馬車上,朱雲娘看著錢無病,認真的說道。
“我還想要呢?”錢無病翻了翻白眼:“陛下當初令人做這金牌,一共就做了十枚,而這十枚,他都賞賜給了演武大試選拔出來的將領,眼下威武大學堂成立,有這些牌子的,都是學堂裡的教頭,將來都可以統領千軍萬馬的人物,你叫我去哪裡再找一枚給你來!”
“那楊一清呢?”朱雲娘瞪大眼睛:“你這麼費盡心思,將他從監牢里弄大威武大學堂,他若是沒有那個牌子,怎麼能服眾,怎麼能被那些有著‘大明武夫’‘威武校尉’的傢伙,看作是自己人,你不會告訴我,你這都沒有想到吧!”
朱雲娘侃侃而談:“在軍中,排外可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既然這威武大學堂人人都是透過演武選拔出來的,人人都是陛下賞賜了這代表身份的腰牌,他們很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股勢力,一個集體,你別這麼看著我,你知道我說的是實話!”
她頓了頓:“突然一個外人,還是戴罪立功的外人,來做他們的教頭,換做是誰,誰也不服氣啊,我如果是你,如果要讓這楊一清真正在這威武大學堂裡日子好過一點,或者是說,真正能做點英雄人物能做的事情,那麼,我先得讓這楊一清和大學堂裡的那些人打成一片,被他們當作自己人再說!”
“我也沒有陛下賞賜的這腰牌,難道說,我在他們面前,也算是外人嗎?”錢無病有些微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