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骨嶙峋。
原本圓潤的下巴瘦的尖窄不少,乃至連兩頰的顴骨都隱隱的高了起來。
因為臉瘦,愈發顯得額上平劉海的厚重,像是心頭無形的簾子,將這個世界的喧擾毫不留情的隔開了去。
也不知道夏芸是留了劉海的緣故還是怎麼的,劉海下的那雙眸子,鈍鈍的安靜著,即便和周承安四目對上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乃至沒有多一分多一毫的情緒湧現出來。
空洞的平凡著,以及活著。
以前的夏芸從來沒有留過這麼長的頭髮,用她的話說是嫌麻煩。只是,一回想到夏芸身上那快及腰身的長髮,周承安並沒有感覺到幾分秀髮飄揚的氣息,反倒是一回想起那烏壓壓的長髮,只覺得平添了幾分壓抑之感。
這樣木訥如路人的夏芸,要是擱幾年前,周承安絕對是認不出來的。
大約也是絕對不會動心喜歡上的。
周承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幾年心頭彷彿長了個暗瘤出來,明知道是瘤不可長留。不若一刀鋒利的下去,便可拋卻前情往事,從此可以繼續他的肆意人生。
依著他的性子,這麼點小事實在不足為患。
可是他還是暗無天日的縱容著那顆暗瘤在心頭生根發芽,乃至到了今日,才會陡然驚覺到那顆暗瘤不知何時早已鑽入骨髓,無時無刻不侵蝕著他的心神。
猶如附骨之疽。
所以方才他起身的一剎那,不過就是一眼帶到,他就知道,她便是她。
有句話叫做挫骨揚灰都能記得,他們之間大約便是如此吧?
錯了,其實應該是隻適用於他一個人而已。
想起方才夏芸那寡淡的表情,還有條件反射下說出的那句“你是——周承安?”時,即便驕傲了大半輩子一直順風順水到現在的周承安也不得不承認,夏芸,那個在他青春荷爾蒙分泌的最旺盛的年紀裡留下濃重筆墨的女孩,已經成功的把自己的一切都從她的記憶中刪除掉了。
大約,他在她心底,原來就沒有那麼重要過吧。
只是他自己太過於投入自我感覺太過於良好而已。
這樣的事實,其實不是不絕望。
不過老實來說,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重逢畫面。
直到他掛了電話後,小杰這才有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