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重要,在我心裡,你只是阿念。”他皺眉沉聲道。
“是阿念,也是念翕,更是禍害。”阿念提醒他,“若念翕不是你心愛之人,只是守靈上神的話,你一定不會心慈手軟,三界在前,你身為天族少君,不該兒女情長。”
“什麼時候開始,你也會跟我講大道理了?”梓堯看著她,唇角淺勾,“你既然知曉了自己最初的身份,可曾想過,你落在天族手裡,至鬼族一干人於何地?鑠”
“我……”阿念啞然。
“阿念,你病得不輕,對不對?所以才會消極的給自己想了後路。”梓堯擁住了她,嘆聲道瑚。
阿念靠在他的懷裡,剛剛那淡然的神情一點點的龜裂,無聲落淚。
“是,”她低低道,“逃不過你的眼,我確實很不舒服,很難過,除了這些外,我不想讓你們這麼疲憊,永遠只能做逃兵,你們又有什麼錯?”
“那你又有什麼錯?”梓堯拍著她,一下又一下,撫慰著她低落的情緒,“別怕,有我呢。”
有我呢。
輕輕的一句話卻觸動的阿念心都疼了。
她哭夠了已是累極,靠在梓堯的身上睡著了。
梓堯橫抱起她,往臥房走去,將她輕手慢腳的放在床上,凝著她並不安善的睡顏,久久未動。
天已破曉,梓堯才親了親她的額,躺在她的身側,摟著她淺眛。
他身側,阿念緩緩睜開眼,偏過頭,看著身旁清俊的面容,眼角又晶瑩。
她瞞了他。
她覺得很不好其實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她最近已經壓不住深藏在她身體裡的另一個“她”。
而且,“她”就算是鬼族守靈上神,卻並沒有為守護鬼族的心思,“她”想的是,連帶著鬼族在內,毀了這天下。
*
九重天上。
竹林綠影,矮橋淺溪。
念翕復活,動。亂大戰在即,天君紫鉉卻沒有那劍拔弩張的緊迫感,而是在這小屋裡,繼續描繪著一幅幅丹青。
天后紫衣。
腳步輕輕,由遠及近。
天君放下了狼毫,抬眸望去,雲姬站在門口,不同於往日的是,手裡沒端著茶碗湯盅,且,面色凝重哀悲。
天君無奈搖頭,“進來吧。”
雲姬想了想,走了進去,天君握住了她的手,眉頭一擰,道,“手怎麼這麼涼?”
雲姬強顏笑道,“剛剛從天牢那邊過來。”
“龐喬的魂魄回來了?”
“嗯,還有蓁蓁。”
天君一怔,見她神情恍惚,問道,“怎麼了?”
雲姬心裡一痛,握著天君的手又涼了些許,她聲音低的如她的心情,“蓁蓁與龐喬從落荒澤而來,他們說,鹿姚之前未死,被他毀容後,一直在躲落荒澤海底,幾日前找了廖燼恢復了本來面貌,誰知,到最後仍與廖燼同歸於盡了。”
說到最後,雲姬的語調微微顫抖哽咽。
天君一嘆,“你早就便以為她身死,如今,便當做荊軻一夢吧。”
雲姬點頭,可又剋制不住心中的哀傷,“不管怎樣,她也是我的姐姐。”
“你與她姐妹之情雖有卻如無,她從前對你那般,可曾當過你是她妹妹,但……”
雲姬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他一笑,將她落在額前的碎髮撥到耳後,“如今已確定鹿姚身死,禇離又已不在,你不想認回自己的兒子嗎?”
雲姬一震,終於忍不住蹲下神趴在桌案上,哭的令人心碎,“我不敢啊,我生下他卻未盡過一天做母親的職責,我怕他不再要我。”
天君眸裡閃過憐惜,拉起了她扶她坐到椅子上,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身上,他唇角一抹笑,暖如翠玉,“哪有孩子不認孃親的,這些都是你胡思亂想的,你又不知他的想法。”
“說實話,是你讓我怕了,”雲姬無力的靠在他的身上,喃喃道,“你只有梓堯一個兒子,卻能將他逼到如此田地,你們父子朝夕相處,尚且淡薄,我和他從未見過,怎可能承歡膝下,盡享天倫呢?”
天君微微苦笑,“雲姬,說到底,你還是來說我冷血殘酷,順便來替梓堯求情的對嗎?”
雲姬搖頭,“我沒有,天君,我不是刻意的去說什麼,只是事情就這麼剛好的趕到一起了,為什麼非要有離別,非要有戰爭,一家人安然的在一起,不好嗎?那女孩子從前你不也是喜歡的嗎?你不也覺得梓堯身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