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又扭過頭去申辯,“爸,他跟我們不一樣,我們可是您親生的,您怎麼能這樣罵大哥……”
“錦心,別再說了!”蘇錦凡喝止,“爸,是我糊塗!您怪我吧,我被眼前的利益衝昏頭腦,讓小遲臨頭改人……”
蘇錦凡連忙上前扶著父親。
雪麗姐看穿他的心虛,“這種糊塗事以後做不得,連說都不能說,我兒子不是任人擺佈的!”
蘇錦凡火氣一上來,指著遲恆質問,“你自己說,你和哪個姓謝的究竟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來找我,又指名要你?難道是空『穴』來風?你跟他糾纏不清,我們還將你送到陸家去,這才是給我蘇家丟人!”
雪麗姐罵道:“不可能!別往我兒子身上潑髒水,他是個老實人,至少比你們都要磊落,噁心人的話不要再說了!”
蘇錦凡冷笑:“你太不瞭解你兒子了,他能讓陸家的人看上他,自然有他的高明之處!”
“閉嘴!”蘇父忍無可忍。
面對眼前『亂』成一鍋粥的情景,遲恆有些無力,但更多卻的是冷然。
“媽,蘇伯伯,我先走了。”他在凝重的沉默間隙裡說了這句話,然後穿上自己的外套,旁若無人地走到蘇家大門口。
他今天只是想安安靜靜地把小傢伙送走,卻始終不得片刻安寧。
雪麗姐亦步亦趨地跟著,突然從後面大步上前,一把拽住遲恆的手。
“兒子,你沒事吧?”
遲恆說:“放心,我說先走了,就是先走了,不是去尋死覓活。日子過得平穩安寧,咱們還要好好過下去不是。而且你兒子馬上就要結婚,媽,你高興一點。”
輕緩的語氣讓雪麗姐覺得自己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一個。
雪麗姐心中有疑慮,她把遲恆拖到僻靜處,劈頭問道:“你有事瞞著我?”十足的肯定語氣。
遲恆一頓,“沒有。”
不知怎麼的,雪麗姐的眼睛突然紅了,她撲上去,開始沒頭沒腦地在兒子身上胡『亂』翻找什麼。
“媽,你幹嘛……”
很快,雪麗姐從他外套內側的口袋裡翻出那個小『藥』瓶,把它重重地拍在遲恆掌心裡。
“那你說這是什麼!”
遲恆一驚,很快又恢復平靜,“只是鈣片。”
“睜著眼睛說瞎話!你以為我不認得這個『藥』?明明是墮胎『藥』!”
遲恆無話可說,只能沉沉地低下頭。好像累積的所有矛盾、事端都在今天爆發,簡直禍不單行。他心裡驚悸為什麼雪麗姐會知道,但轉念一想,她可是他母親。這世上大概沒人比母親更瞭解兒子的身體狀況。正是因為清楚他體質天生特殊,所以一直戰戰兢兢,小心隱瞞。
“我以前跟你說過,要是你能喜歡女人那多好,哪怕試著喜歡也好!但你偏偏死磕!好,我拿你沒辦法又不能『逼』你跟女人結婚。但我告訴過你,不能在任何男人面前示弱,別求那些臭男人愛,別讓人碰!你倒好,上床了不說,肚子裡還揣個種。我把你生下來,不是讓你來受委屈還給別人生孩子的。你以為那些話我是隨便說說嗎?你根本沒放在心上!”
遲恆心裡完全『亂』了,“媽,我從來沒有求人,也沒有依附……”
可話音未落,雪麗姐劈手一個耳光打過來,那巴掌直直下來的時候遲恆卻沒有躲開。
打完,她自己嚇住了,可遲恆還是那麼定定地看著她,一動不動,甚至沒用手去撫一下。
“你是我兒子,不是女人!”雪麗姐含著淚,整個人都微微發抖,“你現在要怎麼辦?”
遲恆低下頭沉默,片刻後說,“放心,我會去醫院……”
雪麗姐的眼淚突然湧出來,她知道自己哭什麼。不全是替兒子感到屈辱和委屈,還有憤怒。
她追問:“那人是誰?”
遲恆搖頭,“這是個意外。”
“你到這時候還這麼護著他,我知道他是誰了。看著正人君子,沒想到還是把你弄成這樣!”
遲恆卻說,“我沒有護著誰,這只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下決定,自己為結果負責,所有的我自己承擔。”
“你承擔個屁!”雪麗姐眼眶通紅,“你的損失誰來負責!你懷的時候,他能代你難受代你生嗎?打掉的時候,他能代你受罪受痛嗎?作孽啊,不管是生還是打掉,吃虧受難的明明都是你!你原本就沒有這個責任,憑什麼憑什麼!”
雪麗姐像困獸一樣在原地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