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擁抱,在她決定賣房和退學的那個晚上,也曾經期盼過的。
那時候,父親和叔叔的遺體還留在殯儀館,唐嘉寧住院,她摟著小小的唐僅,冷得全身骨骼都在發抖……
“身上也沒多少肉,每天抱那些蒸屜不重嗎?”
唐棠失笑:“沒有辦法呀,不搬就賺不到錢。”
任非桐緊了緊胳膊,更用力地將人擁緊懷裡。唐棠的笑聲聽著有些發悶:“喂喂',老闆你不是藉機佔我便宜吧。”
任非桐覺得這笑聲比眼淚還讓人覺得難受,心想這有什麼好高興的,你明明比我還要悽慘,卻總這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是在抗拒我的關心嗎?
我的關心就這樣不值錢?
他酒勁有些上頭,走進了死衚衕尤不自知,含糊道:“不要緊,你要是不想賣包子了,來我那上班,我給你開工資。”
唐棠就當他說得醉話,隨口應了一聲。
然後,她覺得脖子上突然被熱熱的東西觸碰了一下。唐棠傻眼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吻了。
“老闆,別太過分啊。”唐棠說了一聲,任非桐沒吭聲,她推了他一把,他仍舊攬著她,臉埋入頸窩裡,居然打起了呼嚕。
這酒量和酒品也太差了!
唐棠四下張望了下,架著人往臥室走,任非桐在躺倒在床上時候有了瞬間的清醒,大著舌頭道:“窗簾那麼難看,你幫我換了吧。”
唐棠揉揉痠痛的肩膀,睡個覺而已,還管什麼窗簾難看!
任非桐不依不撓,唐棠只得去把窗簾扯了,只餘下白色勾花的內襯。任非桐仰面躺了一會兒,眼睛都被陽光刺得睜不開,最後拿被子裹住腦袋,蝦米一樣團成一團。
唐棠看著地上團成團的窗簾,手賤地抱去了衛生間。既然都抱進來了,放洗衣機裡也不過一抬手的事情……
任非桐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下午六點了,落地窗的窗簾不見了,夕陽如火,熱騰騰的地曬在身上臉上。
他抹了把臉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擰開門,就見唐棠抱著滿捧的窗簾從陽臺進來:“喲,老闆你醒了?”
任非桐瞅著她手裡的窗簾:“你……洗它幹嗎?”
唐棠耷拉下臉:“不是吧,你自己要我拆的啊,拆了不洗就收起來多髒啊。”
任非桐:“……我說過嗎?”
“說了!”唐棠斬釘截鐵地表示,“你這酒品也太差了吧!”
她說到酒品,任非桐不由自主就想起了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段,眼神往她脖子那瞥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地說:“先放著吧——那阿哥矽膠的假肚子,試過了沒?”
唐棠歪頭笑了下,一把將窗簾送到他懷裡。
任非桐這才發現她肚子高高隆起,把T恤都撐起來一截。
“怎麼樣?夠以假亂真吧?”
。
任非梓接到他哥電話時,正在跟幾個狐朋狗友玩命一樣潛泳比時間——這群人年紀都不大,玩得也夠瘋,方軼楷更是每次都要熬到嘴唇發紫才上來。
任非梓畢竟惜命,幾次都匆匆上岸,嘲笑聲越來越大,正面子掛不住的時候接到哥哥電話,簡直想跪下來唱《兄弟》。
他揚揚手機喊了聲“我哥找”,披著毛巾躲了出來:“哥,怎麼了?”
“晚上你來接我吧,喝了點酒,不方便開車。”
任非梓求之不得:“沒問題。”也不管其他人了,換了衣服,上了車直奔任非桐公寓。
一直到了他家門口,任非梓才想起來今晚哥哥可是自稱要“帶一個人”回去的。
他這邊正眼皮直跳呢,那邊任非桐已經跟唐棠一前一後出來了。
任非梓垮下臉:“不是吧,真要帶她回去啊?你還不如把你的達菲拉捎上呢。”
任非桐拉開車門,示意唐棠先上車,自己跟著也坐了上去。
任非梓打量了好一會兒才開車:“裝懷孕的技術倒是越來越純熟了——專業的騙子就是專業的,你買的什麼枕頭哇,還挺那麼回事的。”
任非桐:“我買的。”
任非梓噎了半晌才幽幽道:“同流合汙啊。”
唐棠上車之後就一直在跟田欣欣發訊息,唐嘉寧又回去補課了,但是小唐僅不用補課啊,纏著她學了一下午的瑜伽,現在鬧著要去看電影。
唐棠“吧嗒吧嗒“打字:“你挑陽光向上的片子,千萬不能有色(和諧)情暴力*黑暗勾心鬥角炫富……”完全沒有留意到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