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
印象中那個乾淨的少年從來不吸菸,他的煙癮應該是在美國的時候染上的吧,四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溫希承由一個敏感脆弱的男孩兒變成了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曾經那個撒嬌耍賴不讓我回宿舍的少年,如今可以點燃一根菸目送著我一次次轉身離開。
如果我還愛他,是斷然不忍心他有這樣的轉變,我會一直一直地寵他、疼他,不讓他受到一點傷害!
週一,溫希承親自跟兩個廠家的銷售經理洽談,價格又降了五個點後,召開小組會議最終確定上海分公司推薦的品牌中標,宣佈結果時,我的眼睛一直盯著馮蘇川,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眉心的摺痕都沒有一絲變化,他的內心到底有多強大,我已經不敢去想象了,我在想之前自己那些自以為是的安慰,他會不會覺得很幼稚呢?
四月二號,愚人節的第二天,很普通的一個日子,下班後我和溫希承照例去了醫院,兩週的治療,在妮子的悉心照顧下,賀梓飛恢復得很好,靠著攙扶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晚飯前,他嚷嚷著要喝酒,在獲得劉妮憶同意後,溫希承拿著外套離開。
房門剛剛合上,賀梓飛就下了床,催促道:“快點兒,快點兒!”
劉妮憶笑著瞪他,手上卻沒停,從小型冰箱裡取出一個生日蛋糕,我深吸了一口氣,將茶几收拾乾淨,開始擺放餐盤。
今天是溫希承的生日,他說自從六歲後就再不過生日了,我們都知道原因,所以從不提起。
但是中午接到賀梓飛的電話時,他說:“夏天,今年我想幫希承過個生日。”
我覺得眼眶酸澀的同時,輕聲說:“我來買蛋糕。”
溫希承回來的時候,我們關了所有的燈,就像電視上演的那樣,他推門進來時明顯一愣,回神的時候,賀梓飛點亮了蠟燭。
我們三個人的臉上都是淺淺的笑意,而溫希承直接被怔得沒了反應,盯著蠟燭的火苗呆了好一會兒,才猛地低下頭。
我的眼眶紅了,妮子偏開頭將臉埋在了賀梓飛的肩胛處。
賀梓飛輕撫著她的後背,夾著煙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輕輕開口:“兄弟,生日快樂!”
溫希承低頭站著沒動,從他緊繃的身型可以看出他的內心有多不平靜,良久後,妮子脫離賀梓飛的懷抱,拉著溫希承走到茶几跟前,“吹蠟燭,快點兒,我們有禮物給你。”
溫希承抬頭,眼眶紅紅地看了我們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屋子裡重新陷入黑暗,只有從窗簾的縫隙裡透進來的幾道狹長的月光照了進來。
“禮物呢?”
溫希承鼻音很濃的聲音,讓我們都抿唇輕笑。
賀梓飛靠著劉妮憶的攙扶慢慢移到他身邊,咳嗽了兩聲,輕輕抱了他一下。
月色下溫希承的眼裡閃過一絲感動,卻是抿了抿唇,偏頭看著他,“就這個?”
賀梓飛但笑不語,對劉妮憶使了個眼色。
劉妮憶低頭肩膀顫了顫,走過去同樣給了他一個淺淺的擁抱,輕聲說:“希承,生日快樂!”
她說完後,其餘三人齊刷刷地看向了我。
我瞪圓了眼睛,有些慌亂地看著賀梓飛和劉妮憶,當初沒說有這一個環節的,原本說好的是吹完蠟燭,賀梓飛跟他擁抱過後就開始吃晚飯的!
看著六隻滿是期待亮晶晶的眼睛,我有種被賣了的感覺,抿著唇走過去,慢慢伸出手學著劉妮憶的動作輕輕地抱住了溫希承的腰,只是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被一雙手臂緊緊摟住。
我的臉貼在溫希承的胸前,能很清晰地聽到他急促而凌亂的心跳聲,他將我整個人都壓向懷裡,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周圍的空氣中漸漸溢滿我熟悉的溫熱氣息。
房間裡出奇地安靜,我的耳邊只有一下重過一下的自胸腔內發出的撞擊聲,擾亂了我的聽覺,也攪動了我沉靜已久的心房。
我覺得如果我有一點志氣的話,就應該立刻推開他,離開這個有著魔力般蠱惑人心的胸膛,可事實證明,我沒有,我不僅沒有推開他,環在他腰上的手還在那個消瘦的後背上輕撫著,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做過千百次一樣,那麼自然、那麼舒心!
我不知道我們這樣子站了多久,直到劉妮憶嗤笑的聲音響起:“我說壽星大人,就算是揩油也該有個度吧,菜都涼了,咱能不能先吃飯啊!”
屋裡旖旎的氛圍瞬間消失殆盡,我有些慌亂地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是聽到一個有些沙啞無比溫柔的聲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