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
飛機開始降落的時候,他去衛生間吐了一次,最後還是又吃了一粒強效止痛藥,取了行李後,腰已經直不起來了。
夏磊等在出口處朝我揮手,溫希承腳下的步子停了一下,再前行的時候,身體已經挺得筆直,臉上也有了淺淺的笑意,我深吸一口氣,握緊了他的手。
“姐。”夏磊接過行李箱叫了我一聲,看了溫希承一眼,沒有打招呼,率先轉身向外走去。
我轉頭,身邊的男人已經慢慢低下了頭,面上不露任何表情,只是臉色又白了一些。
從大廳出來,滿眼都是白花花一片,漫天飛舞的雪花讓我的眼睛被刺了一下,感覺到手掌被握得更緊,我的心又開始疼了起來。
今年的除夕夜怕是要大雪紛飛了,這樣的景色很美,卻是身邊男人心裡最深刻的痛。我不敢去看溫希承的表情,只是低著頭加快了腳步。
上車後,我和溫希承坐在後座,夏磊轉身看了溫希承一眼,遞了一個保溫杯給我,“熱的,喝點。”
我抿唇笑了笑,擰開蓋子遞給溫希承,“稍微喝一點,兩個小時就能到家。”
溫希承就著我的手喝了兩口,抬頭對夏磊說了句:“不著急,路滑開車慢一點。”
夏磊應了一聲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沒有任何交談。
夏磊專心開車,速度保持在六十碼左右,我的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爸媽對溫希承會是什麼態度,而身邊靠在我身上的男人一直都低著頭,除了偶爾在我肩膀上蹭一蹭額頭上的冷汗,再沒有其他動作。
進小區後,夏磊將車子直接開進地下車庫,取行李的時候,溫希承走到出口處扶著牆角乾嘔,我拉住夏磊小聲問著:“爸媽心情怎麼樣?”
他嘆了一口氣,合上後備箱,拍拍手,壓低了聲音說:“媽媽心軟,聽說他做了手術,眼眶都紅了,爸爸沒有任何反應,我估計還得一段時間,你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那你呢?”
“我能說什麼,你高興就好唄。”
我抿住嘴唇,抬頭看著他。
“行了行了,我知道剛剛態度不好,不得給我一點時間適應啊!”
我覺得有些歉意,“我也沒讓你馬上就接受他,但這幾天對付一下,他動了手術還沒拆線,有什麼怨氣等他身體好了再說成不?”
夏磊拍了拍我的腦袋,“成,都領回家了,不成又能怎麼樣,對了,你要是覺得在家裡住著彆扭,就搬去我的公寓,我回家住,免得爸爸給他臉色看,影響心情。”
我點頭應著,“我也是這麼想著,明天探探他們的口風再說。”
看溫希承走過來,我們終止了談話。
夏磊拉著行李箱走在前面,我和溫希承在後,他手掌裡的溫度冰冷異常,捂了一路都沒有暖過來。
進門之前,我感覺他的身體繃得越來越緊,自己也跟著緊張起來。
“回來了,快進來,外面冷不?”
一如既往慈愛溫和的聲音,我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溫希承鬆開我的手,恭恭敬敬叫了聲“阿姨”。
我媽媽應了一聲,看著他,沒一會兒眼裡就有了心疼,輕輕嘆了一口氣,對我說:“快帶他去床上躺著吧,這一路上得多難受啊。”
我瞥見溫希承慢慢咬住了嘴唇,點點頭問:“爸爸呢?”
我媽媽抬眼看了一下主臥,沒說話。
我抿著唇扶著溫希承去了我的臥室。
或許真的是到極限了,進了臥室,都沒來得及脫下外套,溫希承就直接趴在了床上,我幫他把羽絨服脫掉,扯過被子蓋好後,坐在一邊輕撫著他的後背,看他很久才撥出一口氣,擔心了起來,“讓我看看傷口好不好?”
趴在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一下一下努力調整著呼吸。
猶豫了一下,我慢慢掀開被子,將手探了進去,順著他的手臂摸到腹部,撩起毛衣,觸碰到一片僵硬時,我的眼眶瞬間紅了。
我輕拍著他的後背,柔聲說:“傷口可能裂開出血了,能起來嗎?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溫希承依舊沒說話,輕輕搖了搖頭,我估計他是沒有一絲力氣再折騰到醫院了。
幫他蓋好被子,我去了夏磊的房間,他正靠在飄窗邊抽菸,看到我,掐滅了菸蒂,“他怎麼樣?”
“刀口可能裂開了,你認識外科醫生嗎?”
夏磊點頭,取過羽絨服套在身上就往外走,“小五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