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走到陽臺上將手機伸在空中,幾秒鐘後,笑嘻嘻地說:“聽到了嗎?”
“聽到了,很熱鬧。”馮蘇川的聲音很低,停頓了一下,又說:“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去見識一下了。”
我的心裡一顫,抿了抿嘴唇說:“那你明年跟我回家吧,我就說你是我認的乾哥!”
馮蘇川冷哼一聲,“你倒不傻,到時候結婚我得包多大個紅包才能擔當得起這個哥!不說了,早點休息,晚安!”
我聽他語氣不善趕緊說了幾句好話,哄了好幾分鐘才聽到他笑出聲音,掛了電話已經十二點多了,爸爸催我下樓,我想了想放下手機隨著他出了門。
吃過年夜飯洗漱好躺在床上已經凌晨一點多。
往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會撥打一個空號然後說一句:“新年快樂!”可是今年我知道溫希承的聯絡方式,卻怎麼都無法按下那個號碼,剛剛在回覆簡訊的時候,我已經給他傳送過一條拜年簡訊了,但是他沒有回覆我,賀梓飛家過年也很熱鬧的,也許他們去放煙火了吧,這樣想著,我關了手機壓在枕頭下面,像過去四個除夕夜一樣盯著窗簾上映出的燈籠發呆。
家裡座機響起的時候,我狠狠顫了一下,猛地翻身下床,在第二聲鈴聲之前抓起了電話。
“喂?”我的聲音壓得很低。
“夏天,睡了嗎?”聽到是賀梓飛的聲音,我微微鬆了一口氣。
“正準備睡,你們呢?吃過年夜飯了?”
“嗯,現在方便說話嗎?”
我心裡一緊,“方便,怎麼了?”
“給希承打個電話好嗎?”
“他怎麼了?你把電話給他吧。”
“他回屋了,晚上喝了點酒不舒服,早早就回屋休息了,你知道除夕夜對他來說很不好過,我想他應該想接到你的電話,當然你要是覺得為難就算了,沒事的,我一會兒進去看看他。”
“不為難,我現在就打給他。”
賀梓飛沉默了一下,說:“夏天,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可是他已經沒有親人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覺得眼眶紅了一下,吸了吸鼻子,說:“我能明白,梓飛,是我有些自私了,我應該早早打給他的。”
“謝謝你!”
我開了機撥通溫希承的電話時,感覺到手心漸漸有了汗水。
一聲長長的“嘟”音後,電話被接了起來,溫希承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喂?”
“是我,還沒睡嗎?”
“沒有,你呢?”
我咬了咬嘴唇,說:“也沒有。”停頓了一下,又說:“新年快樂!”
幾秒鐘的靜默後,溫希承低低地說:“謝謝,新年快樂!”
他的語氣很平靜,我聽不出難過或者悲傷的情緒,我不敢去揣測他此時的心境,只是覺得身體的某個地方刺刺的疼著,很難受。
穩了穩情緒後,我說:“梓飛說你晚上不太舒服,現在有沒有好一些?”
“嗯。”他簡短的應了一聲。
我咬了咬牙,說:“那早點休息吧,晚安!”
他沒說話,也沒有結束通話電話,聽筒裡是我們兩個人不太平穩的呼吸聲。
我深吸了一口氣,用盡量輕鬆的語調開口:“別難過了,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溫希承依舊保持著沉默,我能聽到他微微的喘息聲,卻不知道還應該說些什麼,只能握著電話感受著心裡那份沉重的疼痛。
良久,他終於開口:“叔叔阿姨睡了嗎?”
“睡了。”
“夏磊呢?又出去玩通宵了?”
“嗯,每年都這樣。”
溫希承沉默了一下,“本來我想打個電話給他們拜年的,但是覺得他們一定不想聽到我的聲音,如果你覺得方便幫我跟他們說一聲新年快樂,要是覺得不妥就算了。”
我捂住聽筒吸了吸鼻子,調整了一下情緒後才慢慢開口:“我明天早上跟他們說,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晚安!”
掛了電話,我靠在床頭抱著被子眼淚慢慢流了出來,我是不可能轉達溫希承的祝福的,這個名字在我們家已經成了禁忌,或許我可以原諒他曾經的身不由己,可是我的家人卻不會,那幾年我的頹廢和傷痛他們都清清楚楚看在眼裡,很多次我都看到媽媽偷偷抹眼淚,夏磊曾當著我的面將溫希承送他的PSP摔得粉碎,他們都是很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