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閉著眼,似乎記憶回到很久之前:“以前,我有個很好的同桌,她是我們文科重點班的數學課代表。我不如她,我的數學從來沒有及格過,所以,連我自己都知道,她是要上重點大學的,而我一定考不上大學。可是我們都沒有想到,高三那年我陰差陽錯地報考藝術學院——那時藝術生高考不計數學成績,我別的科目還不錯,便順利地進了大學。而她高考失利,去了南方一所三流大學的金融專業。走的那天,我送她去火車站,她一點都不開心。她說小影你看著,我總有一天要回來的。這個我信——從小,她說的話,我都信。而後來,她也的確回來了,只是,回來的是她的骨灰。”
宋錦西慢慢、慢慢瞪大眼,死死盯著對面沙發上的顧小影。顧小影還是疲憊地靠在沙發上,閉著眼,一行淚水從她緊閉的眼角一點點滑落下來。
“那是大三吧,他們學校發展學生黨員。她那麼要強的人,爭不過某些善於鑽營的學生幹部也就罷了,可她沒想到自己連幾個曾經不及格的學生都爭不過。她去系裡理論,可是老師批評她虛榮,同學嘲笑她自戀。她一時想不開,就吃了過量的安眠藥,”顧小影的語氣平靜得駭人,宋錦西倒抽一口冷氣,聽見她接著說,“可是被發現得早,就送到醫院裡,洗了胃,活過來了。”
“躺在病床上,她給我打電話,我一聽就急了,隔著那麼遠的電話線,口乾舌燥地給她講了兩個多小時,直到新買的IP卡一分錢都不剩,她才在斷線前答應我,說要好好活下去,”顧小影微微籲口氣,聲音苦澀,“可是誰都沒想到,出院後,回到學校裡,迎接她的,是老師們上課時動不動的指桑罵槐,還有同學們的冷嘲熱諷。所有人都說她瘋了,說她自己想死,卻還要拿學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