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茫然四顧,只見暄和一人低眉順眼地站在她的身後,哪裡有菡香的影子?
難道這一路扶著她的人真的是他?素衣又開始迷糊了,皺眉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不該去迎新人嗎?站在我身邊幹什麼?對了,剛才聽見喊新人來了,我怎麼沒看見?”
“任素衣,我怎麼會娶了你這麼笨的女人!”凌涵清簡直有抓狂的趨勢了。這幾天煞費苦心地謀劃,只為給她一個驚喜,原本還想著,前幾天跟她提過婚禮的事,只怕瞞不了她,到時候驚喜變成意料之中,實在無趣;誰料這女人實在是笨到了一定境界,一路走到這裡都沒有回過味來不說,竟然在他已經揭開謎底的時候,還是沒有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早知道,他就不該想著給這個白痴女人弄什麼驚喜!如今只怕有驚無喜了吧?這樣的笨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啊!
最讓凌涵清抓狂的是,直到此刻,他的笨女人還在暗自傷神:“我一向很笨啊。你要找解語花,我也沒有攔著你,還想怎樣!新婚快樂,我累了,免送!”
於是在這個轟動了瀟南城的日子裡,全城的百姓都見證了一個奇蹟:在一場完全稱得上是普天同慶的婚禮上,新娘穿著大紅的吉服拖著長長的裙襬很沒有形象地拔足狂奔,帥得天怒人怨的新郎一臉苦相跟在後面追著喊:笨女人!你跑了,我跟誰拜堂去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更新時間2014…9…25 20:06:18 字數:2740
當然了,婚禮還是要進行下去的,畢竟,全城的百姓都在圍觀,那場景說是“水洩不通”毫不為過,要捉住一位新娘,當然也不比捉住一隻兔子難多少。
只不過,在接下來的重頭戲中,新娘全程被人扯著,沒有露出一絲喜悅的神色,表情只能用“呆滯”來形容,離得較近的圍觀者,甚至還可以隱約聽到一串似乎沒什麼邏輯的碎碎念,不知是從誰的嘴裡發出來的:“你們竟敢合夥耍我……凌涵清……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是不是你的解語花落跑了,你才抓我來當臨時工的……你這樣太不厚道……”
由於新娘的不配合,儀式進行得並不算繁瑣隆重,跟這盛大的場面稍有些不協調,讓那些伸長了脖子想看中原古禮的當地學究多少帶了幾分失望,暗暗嘆息著比當年太祖皇帝大婚的典禮畢竟還是簡單了不止一個檔次,雖然當地的百姓已經是讚不絕口,直說足以作為後半輩子的談資了。
坐在與鳳儀宮的臥房幾乎毫無二致的所謂新房裡,素衣並沒有感到什麼慌亂或者喜悅。名義上說是為她補辦的婚禮,可是從頭至尾,她都是被凌涵清耍著玩,而且還出了那麼多糗,這讓她無論如何都不能釋懷。至於外面的百姓怎麼說,她自然也沒有興趣知道。
她承認她笨,可是這也怪凌涵清太胡鬧了好不好!如果她沒記錯,兩人結婚離婚復婚都好幾次了有木有!這都什麼時候了,兩人熟悉得都可以淡定地兩地分居了,他又閒得蛋疼地來補辦什麼婚禮!他是不是有點神經質?
反正不是神經質就是神經病啦!
話說補辦婚禮這件事,本來就荒唐得很。婚禮這種東西,如何能夠補辦呢?幸福的心情,是可以補的嗎?一個人一生只有一次幸福的忐忑,只有一次可以肆無忌憚地憧憬未來,憧憬自己美好的未來啊……
如果這樣的幸福都可以後期補回,人們何必還要嘆息什麼韶華易逝什麼似水流年?
如果婚禮可以補辦,為什麼此刻的她,沒有絲毫新嫁娘的喜悅?
畢竟時過境遷,今年庭前的牡丹再美,也不是去年的那一枝了啊。
難道他真的以為,他們之間最大的不完美,是缺少一場婚禮嗎?錯過了那麼多,走過了那麼多的歧路,真的可以一點點補回來嗎?
最讓素衣糾結的問題是,如果今日才算新婚,那麼他們從前算什麼?她明明一直是他的正妻,為什麼這麼一來,忽然有了一種妾侍被扶正的感覺?她是不是又被凌涵清耍了?
趁著四下無人,素衣揉著自己的眉心,唉聲嘆氣。
直到房門忽然被人開啟,熱辣辣的喜氣撲面而來。
素衣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
這樣的熱鬧,即使當真是為她準備的,也依然不適合她。
進來的不是凌涵清,素衣並沒有因此而鬆一口氣。幾張陌生的面孔,掛著相似的笑容,毫不掩飾的觀賞的目光讓素衣愈加煩悶。誰知道這些女人是來做什麼的!一整套的儀式下來,她已經夠夠的了,她們還想怎樣!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