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遲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素衣的神色。
“當然可以。”素衣暗笑。他們就為這個糾結了這麼久?他們在擔心什麼?難道害怕她會不肯,害怕她死乞白賴地跟著他們上京嗎?
他們似乎從來都不肯相信,她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政事沒有任何興趣。難道有人以為她對京中的事很關心?還是他們以為她會很在乎某一個人的境遇呢?
似乎……都把她看的太善良了呢。
素衣這邊沒有任何抗拒地同意了所有的安排,讓任徵鴻幾人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素衣甚至沒有問他們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就被任徵鴻飛快地送到了所謂的靈隱寺。
從任徵鴻近乎於逃跑的離去速度,素衣便知道他肯定隱瞞了什麼事。
被那位看上去很有些世外高人姿態的老方丈引著,七拐八彎地走進那處幾乎完全與世隔絕的別院的時候,素衣心裡是有幾分忐忑的。
一般來說,如果有鏡頭肯給這樣曲曲彎彎的道路一個特寫,那麼主人公待會兒遇到的,不是有著一百年愛恨糾葛的故人,就是找了她很多年,踏破鐵鞋無覓處的仇家,如今終於可以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於是素衣很快就有了送死的覺悟。
柳姨娘垂著頭迎出來的時候,素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很快便再次怨恨起任徵鴻來。
搞那麼神秘,要嚇死她啊!
不過……如果柳姨娘早已等在了這裡,是不是說明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只瞞著她一個人?
竟然……趁她生死不知的時候,就已經接回了柳姨娘,只留了她一個人在北番掩人耳目呢!她該感謝他們的這份信任嗎?
只是這一份信任,卻險些要了她的命。任徵鴻在那個時候,是不是已經做好了犧牲她的準備?他這一次的忐忑和逃避,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氣歸氣,素衣卻也並不覺得如何難過。
一個是他的親生母親,一個是名義上的妹妹,犧牲哪一個,是一個根本不用選擇的選擇。若是任徵鴻選擇了讓他的母親去冒險,素衣才會看不起他呢!
因著素衣的沉默,柳姨娘顯得愈加忐忑起來,小心翼翼地側身立在一旁:“外面風不小,小姐還是先進屋……”
素衣微愣:“以前不都是叫名字的嗎?姨娘什麼時候這麼見外了?”
柳姨娘緊繃的臉緩和了些,神色間卻仍是有幾分不自在:“是。素兒,進去吧。”
“柳姨,誰來了?”一個清亮的女聲阻止了素衣繼續追問,緊接著便是一個女孩子的身影,風一般地出現在了眼前,將近在咫尺的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她是誰啊?”素衣和那女子同時開口,不同的是,素衣只是純粹的驚訝和好奇,那女子卻分明有幾分戒備和敵意。
柳姨娘僵硬地笑了起來。
“柳姨,這個女人是誰?”那女子急切地上前,生生隔開在素衣和柳姨娘之間,帶著幾分刻意的親暱,緊緊挽住了柳姨娘的手臂,同時惡狠狠地瞪了素衣一眼。
這是什麼狀況?
素衣皺眉想了一下,自己似乎沒有得罪過這樣一位明豔的少女啊!
“柳姨娘,這位兇悍的姐姐是誰?”被這女子一攪合,素衣原本有些鬱郁的心情反而好了些,忽然決定逗逗這位帶著莫名敵意的姑娘了。
聽到素衣刻意咬得很清楚的“兇悍”二字,那姑娘的目光更“兇狠”了。
素衣好整以暇地觀察著,只見這位姑娘面如朗月,五官不是那種深閨女子常見的精緻,卻因其沒有任何修飾的坦然而讓人心生好感。她身形高挑,著一襲墨綠色勁裝,一看便知是個活力四射的姑娘,絕非尋常弱不勝衣的嬌柔小姐們可比。
此刻惡狠狠的目光,非但沒有讓她顯得面目可憎,反而讓人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是因為這個女子生就一副單純可欺的模樣嗎?
柳姨娘看著兩個年輕女子劍拔弩張,卻又分明各自遮遮掩掩地互相欣賞的場景,心頭的忐忑早已煙消雲散。眼看著幾乎要打起來了,她才笑眯眯地拉住了那綠衣女子:“姝兒別鬧,這是我們家小姐,鴻兒的妹妹。”
“啊?!呃……你好……”那女孩子的小臉瞬間通紅了起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不說話又像是不甘心的樣子,只得放開了柳姨娘,跑到素衣面前,扯出一個有著十萬分真誠的僵硬的微笑。
變化這麼大?為啥哩?素衣好奇地望向柳姨娘。
沒等柳姨娘開口,那姑娘慌忙自報家門道:“我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