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之句卻是豪情萬丈。謝綾坐在下端,見了這兩人的筆墨,便有些遮掩:“有你二人珠玉在前,我這一句便落得下乘了。”
“無妨,無妨。”徐天祺擺手道:“在下也不過湊了一句腹中牢騷,教姑娘見笑了。”
謝綾這才展開,正是“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劉子珏撫掌笑道:“美人顧惜韶華,何來下乘一說?”
容鐸附聲而笑:“感時傷懷之情人皆有之。謝姑娘是難得的佳人,憐取芳華,是應當的。”
謝綾平白得了一頓誇,也不赧然,舉杯笑道:“諸君謬讚,看來這一杯我是不得不喝了。”話畢自罰一杯,滿座暢然。
到最末處的蘇昱,展開卻是沒頭沒腦的一句: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謝綾定規則時限定得極為寬泛,但眾人心中預設,既然是以字入詩,只得一句,必當將所得之意盡由這一句來抒發。沒想到輪到蘇昱這邊,卻無頭無尾地取了一截起興之句來。
謝綾面有惑色,出題的容鐸卻恍然笑道:“恐怕所書之意不在此句,而在全詩罷?”
劉子珏搖頭晃腦地吟哦:“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前一句便是‘美人如花隔雲端’,相思之意也。”
徐天祺接著釋義,道:“太白作此詩乃是離別長安之時,是故首句便道‘長相思,在長安’。今日我等正在長安灞水之上,不可謂不應景。”
劉子珏復飲一杯,大笑道:“人家作的是相思曲,咱們跟著唱什麼調?沒想到這位兄臺也是個風流之人啊。”
至此四人都已揭開,無人相同,自當又要各飲一杯。蘇昱對劉子珏的調侃不為所動,倒是替自己滿上了一杯,轉身在謝綾面前端平,笑道:“這杯還替不替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