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非墨的臉色這才稍稍好轉,對面的安筱卻毫不領情,“人你見到了,字也簽了,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了。”那雙眼裡霧氣褪盡,清亮的讓人心生冷意,“我不喜歡將錯就錯,你最大的錯誤是我。”
安筱撩起左袖,露出細白的手臂,“我欠你一條命,今天還你。”
完美的人皮面具開始碎裂,安心最後一絲防線崩塌,她看著她朝思暮想的女兒決絕的以利刃割腕,她卻只能觸到冰冷的機器,她再也安心不了,“不要,筱筱!你要我怎麼樣,我都應你。”
“怎麼樣都可以?”安筱垂下眼瞼,不願去看那張假意溫柔的面具,她揚起嘴角,輕笑,“安心,我要的早已失去,你給不起。”
腥紅的血蜿蜒而下,滴答,滴答,她轉了身去,哼著媽媽教她的歌,一步一個血印,她不過想要一個家,有爸爸,有媽媽,有親愛的他。
她忽然回過頭,笑容溫良,“蘇非墨,謝謝你,給我一個夢,如果我死了,請把我的骨灰一半埋在她身旁,一半撒在那條山路上。”請讓她,陪著她親愛的爸爸媽媽。
安心整個人都怔住了,這怎麼可能是她的女兒,用這樣的方式報復她,寒豐至死都不願見她,寒碩不愛她,寧可賠了公司,賠上性命,季然不哭不鬧,在山上守了三年病終,她不過是想要回自己的女兒,為什麼,他們都要以這麼決裂的方式懲罰她,一張張臉,都在控訴著她,罪無可恕。
電腦突然黑屏,安筱的聲音傳來,“安心,這麼多年你給我的,我要你感同身受,”那是一種不悲不喜不溫不火的陳述,卻直指人心,“我是你最初的汙點,做不了你圓滿的句號,反過來,也一樣,我的人生,如果我做不了主,我會毀了它。”
安心徹底白了臉,她不要她干涉她的人生,她在以死威脅,經過了剛剛那一幕,她還怎麼敢,她從來都想要好好彌補她的,卻總是事與願違,她也很抱歉將她的人生弄得一團糟,是她愚鈍,不懂愛人。
“砰,”門被粗暴的踢開,安筱剛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