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交。到餐吧來了兩次之後,凱文漸漸覺察到了異樣。待到瞄見丁凡看林賽的眼神,凱文明白了蹊蹺何在!
林賽看上去不是沒察覺,但好像還沒接招兒,是欲擒故縱還是猶豫不決就無從知曉了。不過,凱文可不想參合他們小兩口的事,只是佯裝不知。
於是,只要他們兩人一起來,凱文待林賽並無特別,只是恢復本色多和那些女孩子們說說笑笑,有時也會拉著丁凡偷偷議論、評點一下客人中的美女。丁凡對這個並不“感冒”,可也不是忸怩、矯情的人,有心情的時候,也會起個哄,打個賭,鼓動、攛掇凱文去“碰運氣”。
丁凡是個挺有味兒的北方男人,長相有點野但沒有戾氣,霸道爽快但不讓人發憷,又有些市井的煙火氣兒,跟人自來熟,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做哥兒們也挺講義氣。當初凱文找他幫忙安排林賽時,他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留林賽在自己公司,一是因為林賽的專業雖有點偏,但恰好和他的業務對口;二是林賽大公司的工作經驗也對他有幫助。有感覺那是後來的事情。丁凡不是不瞭解凱文的為人和做派,知道凱文對林賽肯定是沒那個意思,也猜到凱文應該是明白了這裡面的事兒,開始也有些不自在。不過凱文既沒有對他們另眼相看,也沒有把事挑破、給他們壓力,還是對他們一如既往。感動之餘,他和凱文關係反倒比以前更進了一步。
所以大家常來常往,都走得挺近。
幾個月前,又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凱文玩興大發,纏著楚暉非要辦個“燒烤情懷夜”:弄來最正宗的散裝啤酒,一律用塑膠袋裝,按位收錢,六人同行,一人免費。還有著裝要求:男士必須穿籃球背心,沙灘褲;女士不限,建議是小可愛和短褲。
楚暉核算了成本,也覺得不錯,就同意了。
他們沒怎麼提前宣傳,只是在留言板上貼了張花裡胡哨的通知接受預訂。沒想到捧場的客人還真不少,天沒黑,就都坐滿了。這很讓凱文得意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就算楚暉從小吃這種東西,可西餐廚子整中式燒烤畢竟經驗不足,原材料跟不上了。凱文只好把所有服務生都打發到後廚去幫工,他自己親自上陣送酒照應,忙了個昏天黑地。
可巧林賽這天自己來了,一看這陣勢,二話沒說,脫了襯衣,就上來幫忙。凱文也顧不上客套,交代了幾句,就各忙各的了。
送走最後一桌客人,已經是後半夜了。
平日裡衣冠楚楚的服務生們都站不直了,怨聲載道,一個個七老八十似的託著腰打車回家;楚暉的臉更黑了,既是累的,也是燻的;凱文和林賽也累得拉了胯,都沒受過這個罪。
凱文過意不去,留林賽吃了東西再走。林賽沒推辭,也是實在走不動了,他把這一年的路都擱一天走了。
楚暉把剩下的東西都烤了。關了院門,三個人乾脆連背心也脫了,打著赤膊,灌著啤酒,圍在一起,邊吃邊聊。
楚暉和林賽本不熟,但經過這一晚上的通力合作,也就放開了,三個人天南地北一通胡侃。
東西吃完了,酒喝光了,天也快亮了。楚暉睡在餐室裡,用桌子拼成的床上。林賽喝多了,是讓凱文給扛到二樓的。
這孩子也真是單薄,扔在床上,蓋上被單,幾乎看不出床上有人。
凱文喝得有些迷糊,也是太累了,衝了涼,就扔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凱文醒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渾身痠痛,尤其是腰。他罵了一句,想翻個身接著睡,可隱隱地又覺得哪兒有些不對。轉著腦袋一看,嚇得一挺身坐了起來。
他不知什麼時候睡到了床上,林賽就偎在他的旁邊,這會兒被他驚醒了,正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呢。
急歸急,凱文還是有所避諱。他一手按著床單,另一隻手悄悄摸下去,自己的睡褲倒還整齊。
他又看向林賽。
林賽裹著被單,也看他。
這算怎麼回事兒?!
“我本來是睡在沙發上的,不知怎麼到這兒了?!”凱文撓撓頭,自己也鬧不明白。
“你去了趟衛生間,出來就直接上床了。差點沒壓死我。” 林賽說得幽幽的。
壓死?!凱文的臉僵了,“你……你沒事吧?”
“沒事。”林賽搖頭。
“對不起啊!”凱文臉都紅了,“我可能是睡迷糊了。沒傷著你就好。”
林賽沒再說話,只是看著他,眼神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