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後再來見禮,恕罪恕罪。”
杜希同輕輕一皺眉,再沒什麼表示。剛才劉一針一番施為,他也以為那人已經救過來了,正鬆了口氣,哪知老道竟然說出那麼一番話來。
及到韓鐵大哭,老道猛然想起當日三人舟上共飲時,嶽陵似對外傷有著極為精到的認識。口中什麼細胞、組織、神經的,竟似乎將人身血肉都曾親眼看過一般。
而且對一些外傷急救的說法,讓老道也是感覺匪夷所思。再加上他對中醫的理解,也到了非常高明的境界,是以,危急關頭,老道才忽然想起他來。
當他說出嶽陵的名字時,韓鐵固然猛省,杜希同等人也是一驚。昨晚花魁大賽上,此人的名字猶如一道旋風般橫掃碧月湖。
及至今早,已然傳遍了整個江陵了。不料此人除了詩詞學問外,竟還身懷醫術,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杜希同的兒子杜小山雖與曾智交好,但他卻並不知道曾智和嶽陵之間的齷齪。昨晚嶽陵之名傳開後,他暗驚其人的才學之際,已是對嶽陵留上了心。
原本想等有機會觀察下這個人,卻未料到這個機會來的這麼快。眼見嶽陵進來後,雖說因救人事急告罪在先,但卻能察覺出此人,對官府並不似常人那般敬畏,心中不由一動。
只是他向來陰沉,面上絕不露出絲毫波動。可他不動聲色,卻不代表其他人跟他一樣心思。
曾智在聞聽嶽陵之名時,心頭就怒恨交集的。換誰家兒子被人把鼻子都打歪了也上火啊,更何況他乃一縣之父母呢。要不是蕪菁夫人遞過話來,他是怎麼也不肯干休的。
方才一眼看到嶽大官人進來,眼底就閃過一道恨色,面上微微一變,強按著心頭的怒意。
作為他的忠實狗腿,羅縣尉撇到主子的神色,自是心知肚明。更何況小主子曾智事後跟他不知發狠了多少回,於公於私,他也得有所表現才是。
“你這賤民,好大膽子!同知大人和知縣大人在此,怎不先來拜見?就不怕治你個目無尊上,藐視官府之罪嗎?”羅縣尉滿面肅然,上前一步,對著正蹲在於七身邊的嶽大官人叫道。
嶽陵微微一怔,他方才進來一打眼,就看到幾個身穿綠袍和緋衣的官員,也預料到其中肯定有那位曾縣令。只是一來這綠袍官員有三個,他分辨不出那位才是正主兒;二來嘛,眼下救人要緊,想必曾維再怒,既然前有蕪菁夫人出面調解了,如今這場面也不適宜找他麻煩。這才沒怎麼在意。
羅懷水這麼突然往外一跳,他只當這位就是那個曾縣令了。當下微微一皺眉,仍仔細診察著於七的傷勢,一邊頭也不抬的沉聲道:“縣令大人,此人現在命在旦夕,若不抓緊救治,必死無疑。若要因此降罪,自也由得你了。就是不知同知大人,是否也跟你一般心思,只顧面子卻不顧百姓性命。”
第54章:趕出去(2)
他這話一出,杜希同麵皮微一抽搐,狠狠瞪了曾維一眼。曾維也是狼狽不已,也不知這嶽陵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張口就是縣令如何如何,傳揚出去,只怕沒人分辨真假,還真當羅懷水那話是自己所說了。
此時又被杜希同怒瞪了一眼,心中更是惶恐,轉頭斥道:“羅縣尉,你胡說些什麼!同知大人與本縣豈是那等好虛榮之人?還不退下!”
說罷,又對嶽陵強顏一笑,溫聲道:“嶽公子不必理會,還請速速救人。但能救的此人性命,一切好說。”
嶽陵抬眼瞭了他一眼,才搞明白這位才是正主兒。仔細看看,果然與那曾智有幾分相似。聽他雖嘴上說的好聽,但最後一句,顯然卻是另有含義,不由心中冷笑。
點點頭,看也不看那個羅縣尉一眼,沉聲道:“多謝大人體諒。不過待會兒我要給傷者進行縫合術,若是再有人在旁亂喊亂叫的,只怕擾了我手術,那傷者可就麻煩了。所以,保險起見,無關人等還是不要在這兒的好。”
曾維一窒,眼中劃過一絲怒色。這小子不但跋扈,性子也是如此睚眥必報,竟要藉此將羅懷水趕出去,簡直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留啊。只是當著杜希同的面兒,這小子又扯著救人的大旗,若不同意,一旦他弄些手腳,只怕事兒就麻煩了。
想到這兒,轉頭對羅懷水使個眼色,嘴上沉聲道:“羅縣尉,你雖心急辦案,但這會兒卻要先救人,怎可如此浮躁?你先回避一下吧。”
羅懷水面色漲紅,心中恨極了嶽陵。只是曾維已然發話了,卻不敢不尊。當下狠狠盯了嶽陵一眼,應了一聲,對杜希同和曾維施禮告退。
杜希同眼睛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