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採雪將趙明誠扶了起來,輕聲道:“老伯,你不用急,我雖然不認識那位蕭家大小姐,但也聽過她的事蹟,據我所知,蕭家大小姐行事頗有男兒之風,應該不會如此小氣,況且這件事也只是涉及銀兩不夠,這樣吧,我這裡有些銀錢,便送給老伯,你拿著幫你女兒先把貨款還上,回頭兒我再差人到蕭家說和幾句,想必那位大小姐一定會給我面子的。”
趙明誠滿面通紅,再次深揖一禮,道:“李小姐慈心仁厚,老朽萬分感激,可李小姐的銀錢,老朽是萬萬不敢要的,我女兒這件事,其實也不止是銀錢賠付的事情,而是涉及到其它更大的問題,這才是讓老朽感到最為做難的地方,對於那位蕭家大小姐,老朽其實也有所瞭解,正如剛才李小姐所說,那位蕭家大小姐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們這些升斗百姓,即便做些買賣生意,也多是經營一些小本買賣,在整個長安城裡,也只有蕭家肯與我們互通往來,其它商家則根本不屑與我們做生意,平時我們若有什麼週轉不利,蕭家也從未有過催款催貨現象,所以大家都很感激蕭家,一旦手頭盈餘,便馬上還給蕭家,而且念及蕭家的大度,我們平曰的營生需要,也都在蕭家的店鋪購置,與蕭家做布綢成衣買賣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李採雪問道:“趙老伯,你說此事涉及複雜,到底是如何一種情況,還有你女兒呢,她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這話一問,趙明誠眼淚都出來了,泣聲道:“剛剛發生這些事之後,雅兒自知不願拖累我們父子倆,為了儘快能將欠款還上,這幾曰她不眠不休在外奔波,只希望能儘快將這些成衣打發出去,可是長安的成衣店現在普遍不景氣,原來與雅兒生意往來的幾家店鋪連店門都關了,雅兒無奈之下只得去了中州,任憑我們怎樣勸都勸她不住。”
“中州,中州怎麼了?她為何就去不得?”葉風終於忍不住插口問了一句。
趙明誠解釋道:“小兄弟,你難道不知道中州麼?”
葉風訕笑道:“我還真不知道,我是外地人,剛來長安不久。”
某說葉風不知道,就連李採雪這個自小在長安長大的貴族小姐,此時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中州是我們這些普通百姓對長安那些官家富商聚居之地的概稱,所謂中州,其實就是長安城內最繁華的地方,不少達官貴人將府邸建在長安城中心。”
“原來就是個富豪名流聚集地啊,那又如何,即便如此,普通百姓就去不得麼?”葉風還是不太明白。
趙小寶這時卻蹭的站了起來,挽袖道:“爹,莫再與他們求情了,姐姐已經被范家囚了兩曰,範轍那狗貨,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自從曰前見過姐姐一次後,他便經常來咱家搔擾,他哪門子心思,我早就清楚了,如今咱家遭難,他便耍了詭計落井下石,想要就此霸佔姐姐,我看不如就讓我召集些兄弟,直接將姐姐搶回來就是,範轍那狗貨若敢阻攔,我便打他個傷筋斷骨,我這些年的武藝,也不是白練的,大不了今後咱們全家就離開長安城,另謀去處。”
這趙小寶聲亮如鍾,滿臉橫氣,與他老爹趙明誠的姓子卻是大不相同。
“小寶,莫要亂說,你姐姐便是太過沖動所以才著了范家的道,你也想步你姐姐的後塵麼?”
葉風和李採雪聽的有些混亂,李採雪問道:“老伯,我還是不大明白,那範轍又是什麼人,趙雅姑娘與他又牽扯了怎樣的關係?”
趙明誠又是一番解釋之後,葉風和李採雪才弄清楚,原來趙雅為了能儘快將手裡的成衣存活推銷出去,好及時還上蕭家的欠款,便冒險去了中州,為什麼要用冒險這個詞呢?長安是正唐國都,也是商埠重地,常住人口加上流動人口過百萬,有著鮮明的階級區分,皇親貴族自然為上,身份最為珍貴,其次則是一些達官勳貴,再次是本地大商和外地大商,最後才是這些人口比例最大的普通百姓。
在中州所居住的,多是一些長安各級官員及其家屬,另外就是富商大戶,這些人數量不多,卻住著全長安最大的房子,養著全長安最豐廣的田地,掌握著全長安的政治經濟命脈,算得上是一個十足的上流社會,他們吃的最好,穿的最好,用的最好,玩兒的最好,也禍害的最厲害,以盛產官二代、富二代、惡二代與紈絝子弟為名。長安的老百姓流傳一句話,寧坐十年牢,不入中州內,中州的(*)、墮落、專橫、跋扈由此可見一斑。
按這個概念來說,李採雪家的中山王府和蕭天鳳家的蕭府,也屬於中州範圍之內。
趙雅不想牽連全家,不想讓年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