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3 / 4)

小說:不是錢的事 作者:痛罰

對比。

岳母雲鬢高聳,髮質烏黑,燙著波浪的花紋被珍珠簪子一叉,顯得無比華貴。母親卻一頭花白的頭髮,乾枯著如同掃炕笤帚;岳母穿一件紅底黑牡丹圖的唐裝,胸前一朵大花繡得栩栩如生,把她的高貴氣度襯托無遺;母親穿一件普通對襟方領衫子,簡樸中透著寒酸,瘦弱中顯出貧寒;岳母腳下穿一雙休閒皮鞋,造型簡潔大方,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母親腳上穿的,也是皮鞋,不過這皮鞋早就過時已久,笨頭笨腦的造型把它的低劣質量顯露無遺。

岳母臉上的得意開始明顯,她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心情,賈志偉從她臉上看到了鄙夷、不屑、輕蔑。不幸的是她的這種表情正向瘟疫一般在這屋裡快速擴散開來,於是,賈志偉看到一屋裡的輕視。

賈志偉感到了一種壓力,它像一塊兜頭罩下來的黑布,把賈志偉燜的喘不上氣來。

而此時,岳父已經把堂哥與鐵柱哥讓到座位上。堂哥與鐵柱哥雖然坐著,卻如坐在針氈上,他倆不知道怎麼與一桌子穿西裝打領帶的人客氣。濃重的鄉音阻隔了他們與周圍人的客套,他們紫膛色的臉在尷尬中更加紅的觸目,與周圍城市人的白,形成對比。堂哥穿一件皺巴巴的長袖T恤,脖子以下的三道釦子扣得密不透風,這讓他看上去嚴肅的有些滑稽;鐵柱哥倒是穿著一件西服,可他的西服的前襟鼓著許多小泡,那是西服的劣質裡襯經過水洗後產生的結果,這西服不但不能給鐵柱哥增添光彩,反而更讓他土得掉渣。還有小鐵蛋兒,從一上桌子就叫嚷著要好吃的。於是他面前被人推放了各種好吃的。小鐵蛋兒光吃香蕉,吃完後把香蕉衝後腦勺一扔,立即就抓起一大把無花果,右手跟著就探到了大杏仁,引得男賓們個個側目。這小傢伙可真是個吃上面的好手,這會兒他倒不怕生了。

賈志偉分明看到一桌子人斜著眼看著他笑,在這笑容裡他分明琢磨出了他最不想琢磨出的東西。

在很久之後,當賈志偉在回憶這一段的時候,他有些明白自己的問題在哪裡了。那就是,從一開始,他的心態就沒有擺正!那時他的確沒有足夠的智慧與風度去面對一切事物。這也是他悲劇人生的最主要因素。

婚典訂在市內一家豪華飯店舉行,現在還沒有到去飯店的時間,屋裡的賓客邊閒聊邊等待時間。賈志偉與秦小雅是這一屋子的焦點,被人擺弄著與賓朋們合影。隨賈志偉一起來的人都是煤城總院的,與秦小雅當然也熟,他們出著各種各樣的花花點子調笑著新婚的夫妻,把氣氛搞得十分熱烈。

賈志偉看到秦小雅或大笑或抿著嘴笑,臉上露出無邊的幸福。她在百忙之中還為賈志偉正一正衣領,還能在嬉笑間偷偷向他拋個媚眼,偶爾見他傻不愣登被推來推去像個木偶時,還會衝他擠一下眼睛。那表情所透露的,是她內心的十足的喜悅。

一個女孩用一生等候的,正是這個時刻吧!

但賈志偉心中更多地牽掛著他的親人,他沒辦法把自己也沉浸在快樂中。他發現堂嫂向岳母問了幾句,岳母指了指衛生間,不一會兒,堂嫂就從裡面拿出了墩布,她是看見地板上有腳印要去擦。

岳母客氣幾句就不再阻擋,好象堂嫂擦地板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母親則呆呆地站在客廳中,幾個女賓讓她坐沙發,她傻笑著說:“坐不慣。”女賓們就不再理她,只管自己幾個壓低聲音嘀咕什麼。賈志偉尋找堂哥和鐵柱哥,發現他們已不在客廳裡,賈志偉心一慌,他們能到哪去呢?

賈志偉看向窗外樓下,發現他們蹴在樓下的花欄牆下抽菸,看來讓他們坐在那些賓客當中,簡直就是對他們的折磨,他倆一定是覺得坐在客廳與別人格格不入而感到難受才下去的吧!

在這時,賈志偉不但沉浸不到幸福中,反而內心一陣陣湧著痠痛。自己的母親,自父親死後,用了無比的堅強和極大的堅韌承擔起了生活的重擔。在農村,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身女人,她的艱辛程度是城裡人無法想象的。

賈志偉想,如果問這一屋子的人誰對生命對生活有最切膚的理解與體會,那麼只能首推自己的母親。她的枯萎、瘦弱,不時髦,應該是她對生活最真實的解釋而不應當是受別人鄙視的原因,她晦暗的面頰與枯乾的頭髮應該是經過艱難歲月後留下的最深切刻痕而不是低人三等的標記。

城裡人去了我們農村,我們農村人拿出的是十二分的熱情十二分的尊敬。為什麼我們農村人來到城裡,遭遇的卻是你們十二分的冷淡十二分的輕視?我們農村人確實灰頭土臉,確實衣著簡單,也確實不像你們談吐高雅,見識廣泛,但我們農村人對生活的感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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