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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吉踢了他一腳。武靖說啊——那個那個……我見過!
桐桐幽幽一笑:那你說,什麼是藝術品?
武靖張口結舌。
周鎂桐笑得張狂:告訴你,我就是藝術品!
周鎂桐和武靖幹了一杯,繼續問他:那你……見沒見過……木乃伊?呵,呵呵——
武靖徹底傻了,慌慌張張地看馮吉。馮吉難過得一捂眼睛……
周鎂桐說:我,我就是木乃伊。
說完,周鎂桐撲通一聲醉倒在了酒桌上。
馮吉跳起來大叫:武靖你真是個豬!我從來沒看見桐桐給一個男生這麼多次機會!
武靖:……
周圍喧鬧聲四起,酒桌上的人繼續開懷暢飲。武靖呆呆地坐在原地,不明所以。在一片紛雜的酒令聲中,他聽見她弱弱的聲音。
她說:畫家眼裡的藝術品呵,是不是就像考古學家眼裡的乾屍一樣可笑?
坐在一旁,整晚都興高采烈的馮吉突然緊緊地抱住她,臉上有一行清淚潸然滑落。
求佛把我變成一棵樹(2)
大二伊始,周鎂桐辦好了去美國佛州留學的手續。這次周鎂桐隨隊裡的大巴來到D市觀看本隊與T大的比賽,一來為了助威,二來是與球隊告別。大巴車上,同行的女伴嘰嘰喳喳,周鎂桐將太陽帽扣在臉上一路假寐。
下了車,武靖老遠就屁顛兒跑來送上冰棒兒兩枚。就跟遠道而來的小藩國給皇帝進貢似的,先呈給總管太監。馮吉接過來,衝桐桐媚笑:這麼熱的天,吃根雪糕消消暑?周鎂桐不屑一顧地揮揮手:太黏,不喜歡。說完轉身走掉。馮吉一把又將雪糕塞還給武靖,動作麻利得像裝了彈簧:哎呀呀,這東西這麼黏怎麼吃啊?你不會買盒裝的冰淇淋啊!然後緊走了兩步跟上組織,回頭衝武靖比量了一個豬的手勢。
比賽即將開始,運動員進入了體育場,B城理工的女子助威團撐起小陽傘衝著對方球員隊伍大展神鱉之技。陽光很足,戴著近視鏡太刺眼,戴著太陽鏡又看不清楚,馮吉顧不得體面,在太陽鏡的外面又套了一層近視鏡,看得那叫一個入神。
丟人!周鎂桐咕噥了一句。
隔了四個鏡片馮吉瞥了她一眼:你不丟人,你有辦法?
呵呵呵——周鎂桐從鼻子上摘下一隻超薄的水藍色太陽近視鏡!
按姐姐我的度數特意定做的!怎麼樣?桐桐將眼鏡拿在手中把玩: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出來看帥哥,裝備要精良,他在明處,我在暗處,你站在橋頭看風景,看風景的人躲在太陽鏡下看你,明月裝點了一扇偷窺的窗子,我用它偷窺別人的夢,哈哈,哈——
只聽“啪嚓”一聲。
周鎂桐笑得花枝招展,完全沒注意身旁。側方正有一球員急匆匆趕來,大步流星擠開人群。周鎂桐只覺得胳膊被一堵牆撞得發麻,手裡有什麼東西滑落,定睛朝地上觀瞧,那副定做的眼鏡已經掉在地上濺起藍色的水花。
你你你!你給我——站……周鎂桐氣得眼前發黑,衝著那個背影張牙舞爪,叫了半天,那人全無反應,插著耳機抄著褲兜絕塵而去,周鎂桐隱約地看見那人身著T大隊服,背後是一個醒目的10,號碼的上面是一串字母:SU YUAN。
“武靖——”周鎂桐像只炸了毛的老鷹,衝著場邊熱身的武靖大喊。
武靖尋聲抬頭張望,看見周鎂桐笑靨如花學著某廣告明星拍著臉蛋細聲慢調地說:想知道“清嘴”的味道麼?
傳說中那種真魂出殼的感覺又來了,武靖迷迷登登地答了句:想知道。
好,很好。周鎂桐突然神色大變,咬著牙發狠地說:待會兒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T大的10號給我滅嘍!撞他!踢他!鏟他!廢了他——
周鎂桐一陣獰笑,彷彿看見了那個10號被武靖一次次撞得騰空飛起,武靖倒地飛鏟,10號抱著腳踝滿地翻滾,武靖跟上一記佛山無影腳,10號跪在地上捂著襠部慘烈地哀嚎……
定了定神,周鎂桐眼裡的幻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模糊。周鎂桐有200度的近視,近視不是問題,問題是無法靠近而視。眼前一片朦朧的草綠,綠色的背景上依稀有人影晃動。什麼叫目空一切?周鎂桐瞪著兩隻空空如也的大眼睛,楚楚可憐。
馮吉說桐桐呀,你說的那個10號我已經檢閱過了……很不幸,他是個帥哥喲!
桐桐瞪了她一言:帥,帥有屁用!買完東西能用他那張臉來刷卡嗎?
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