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沐春風,她不禁想,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這麼尊貴的人青睞,放眼濟堂裡,唯有她,是搖光姊姊每隔一段時日一定來探視的。
而每當搖光姊姊來時,就是她最開心的時候,可惜她怕生,沒法子輕鬆地和她搭上話,總是在旁看著她和仲尹哥哥鬥嘴。
“我的呢?”一隻大手從旁探來。
玄搖光一愣,隨即有點抱歉地垮下唇角。“仲尹,我忘了買你的。”
他微眯起眼。“你記得她的,倒是忘了我的?”
“幹麼這麼計較個這樣吧,咱們一人一半,感情不散。”她說著,將鴨籤包撕了對半,將較大塊的遞給他。
看著,佟抱恩將自己還沒開動的鴨籤包遞上。
“我的小恩兒好貼心,姊姊好開心。”玄搖光忍不住輕摟著她,不敢太使勁,就怕牽動她身上未愈的傷。
大夫說過,抱恩身上的傷延遲太久就醫,所以醫治起來份外麻煩,更糟的是,那傷痕是註定去不了的。
佟抱恩埋在她胸前,有些怯生生,但更多的是感動。
“說這話,分明是拐彎罵我小氣。”舒仲尹將兩人微拉開,把較大塊的鴨籤包遞還給玄搖光,至於那塊較小的,他一口便塞進嘴裡。
“哪有?你是我的好大哥,給你吃較大的那一半也是應該的。”她往他肩上一勾,很哥兒們的動作。
“誰是你的好大哥?”
“我差點忘了,是我未來的良人。”玄搖光始終笑嘻嘻的,有張美人臉蛋,但性子卻像極不拘小節的少年郎。
“真不知我為何要先把你給訂下。”他狀似嘆氣,唇角卻抹著笑。
“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嗎?我可是女帝的義女,兩位公主的義妹,將來迎娶我,是你莫大的榮幸。”
“好大的榮幸,得要我賠上後半輩子。”他壞心眼地道。
“你你你,小恩兒,你給我評評理,他這像人說的話嗎?”玄搖光哇哇叫著,臉上還是噙著笑。
佟抱恩看著她,還沒開口,就見她又偎向舒仲尹抗議著。
兩人時而貼得極近,時而逸出低笑聲,自成一個世界,她只好靜靜地啃著鴨籤包。
總是這樣的,他們偶爾來看她,待了一會便離開,而這段期間裡,會和她說上幾句話的,只有搖光姊姊,至於仲尹哥哥,他像是看不見她似的,不,應該是說,在他眼裡,他只看得見搖光姊姊,其他人皆不存在。
而她的眼卻總是追逐著兩人,但兩人身份不同一般人,自然不可能常到濟堂走動,隔了一段時日之後,便沒再見過他們,但這份曾經共處過的時光,是她記憶中最美好的部份。
後來,在濟堂裡,她獲得義父和義兄多位家人。他義父原是皇商手下的一個管事,後來專門負責打理濟堂,看出她的聰穎,供她讀書,讓她得以應試,一舉拿下狀元,成了西引開朝以來的首位女狀元。
然而,那年初及莽的她並未受到前帝玄蘭重用,只得個內閣監生的職位,直到三年前,前帝駕崩,她才受到拔耀,但同時,對她恩重如山的搖光姊姊卻失蹤了。
她親眼瞧見仲尹哥哥失去所愛後,過得如何行屍走肉。
他沒掉淚,她卻為他哭了一夜又一夜,她為失去至愛的他而哭,為自己的無能而哭,特哭乾眼淚之後,她告訴自己,為了擁有保護他人的力量,她必須讓自己更壯大。
如今,她更是為保護他而來。
“仲尹哥哥,當年我保護不了搖光姊姊,可是你,誰也別想動你一根寒毛,就算拿我的命相抵,我也要保全你。”她眸色堅定地看著手中的綬帶。
馬車上,舒仲尹一語不發,攬起的濃眉,顯示他的不悅。
好半晌,坐在他對面的東方傾城才輕聲道:“爺兒,看起來似乎和夫人處得不好。”
他問得客氣,事實上,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兩人根本是水火不容。
舒仲尹閉目養神著,沒打算回答。
“其實,我覺得夫人並不壞。”
東方傾城一開口,舒仲尹隨即張眼瞅他。“何以見得?”
“因為我扮無雙嫁入唐府那夜,如果不是她,我可能無法全身而退。”
“這事你沒告訴我。”
“因為最終無事。”
三個月前,爺兒在不願被指婚的情況下,要他男扮女裝,成了舒夫人,但最終他愛上女扮男裝的唐子凡,為免他的身份被揭穿,犯上欺君之罪,只好讓他再扮女裝,以他己故妹妹的身份嫁入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