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冷。
“微臣原本也是這麼認為,直到微臣不經意地看見北司所的採買帳冊,發現秦家的農糧以極高的價格賣入宮中。”佟抱恩說著。
他不以為意地看著她。
“當然,那本帳冊微臣仔細看過,發現微臣的相公身為西引皇商,自然也有將貨賣進宮裡,其中以新開發的金銀花絲價格最為昂貴,一絡三兩重的金銀花絲竟以十五兩黃金購入。”
秦世定聽完,神色微動。
“佟卿,你的相公是個奸商吶。”玄剩�淅涔蔥Γ�
“是啊,真是汗顏,微臣也沒想到他會如此,所以回家罵了他。”佟抱恩一臉無辜道:“誰知,微臣的相公竟說,三兩重的金銀花絲,他只賣了三兩黃金。”
“哦?”
“這就怪了,這與微臣所看見的帳冊完全不符,所以微臣隨即又入宮,把北司所的張公公和帳冊……”她說到一半,瞥見朝夕明就在殿外,不住地搖著手。
“佟卿?”玄剩�聰蛩�倏聰蛩��
佟抱恩微擰起眉。夕明這個動作是在告訴她,沒逮到張順福,更別提那本帳冊了……糟,沒有證據,單憑她的說詞,是無法將這一干人治罪的。
忖著,瞄見秦世定垂眼勾笑,那氣定種閒的模樣,令她惱極了。
肯定是皇夫因為秦世衍出事,所以早有防備,而她卻傻得慢了一步!
“佟卿?”玄剩�倩健�
她回神看著她。“微臣……”
“欣稟陛下,皇商舒仲尹求見。”通傳太監在殿外喊著。
她望向殿外,同時聽到女帝吩咐,“宣皇商覲見。”
通傳太監隨即尖聲傳達旨意,不一會便見舒仲尹到來,一身月牙白錦袍,身後跟著歐陽璇,而歐陽璇正抓著……張順福。這一幕,教佟抱恩瞪大眼。
“皇商舒仲尹見過陛下。”他拱拳垂顏道。
“仲尹,這是……”
“欣稟陛下,在下外出時,巧遇見了張公公,憶及前些日子佟大人間起宮中金銀花絲採買一事,所以在下便上前向張公公詢問,結果發現張公公就將帳冊帶在身上。”舒仲尹說著,從懷裡取出北司所的帳冊。“而在下,剛好也將舒家帳冊帶在身上,想要陛下替在下主持公道。”
佟抱恩見狀,感動得要命,卻不能表現在臉上。
這人才是真正的神機妙算!她何曾向他提過這些事了,方才不過是隨口胡謅罷了,沒想到他竟能完整無誤地吻合她的說法,就像他們曾經套過招一樣。
“呈上。”宮人隨即走下階,取走舒仲尹送上的兩本帳冊。
玄剩�聰蛩��”Ф魎婕匆飠岬刈囈��黃鸝醋耪什幔���諦�|身旁的秦世定則是怒目瞪著張順福。
一會,佟抱恩勾笑,拿起兩本帳冊,看著張順福。“張公公,你能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見東窗事發,他隨即跪倒在地。“陛下饒命,不是奴才做的……”
“那是誰做的?”玄剩�遼�饋�
“是……”張順福那對鼠目飄啊飄的。
“張公公,光是金銀花絲的採買就差了一百兩黃金,在戶部每年叫窮,國庫短缺的情況下,你膽敢中飽私囊,該當何罪?”佟抱恩斂笑,凜目生威,喝道:“來人,將張公公拖往大理寺嚴懲!”
一聽到大理寺,讓人不禁朕想到大理寺卿和佟抱恩極為交好,逼供的手段更甚刑部,踏進大理寺的官員,沒有一個不招供的。
張順福忙不迭地求饒,“陛下饒命,是皇夫要奴才這麼做的!所有的差額全進了皇夫手中,奴才只是得了點佣金!”
秦世定立即衝向前大罵,“你這個狗奴才,竟然想把罪推到本皇夫身上!”
“放肆!給朕住手!”玄剩�鵲饋�
“陛下,臣夫並未收取任何不當利益,陛下可以派人到臣夫的宮裡搜查!”他一臉問心無愧。
“陛下,這金額自然不會落到皇夫手中。”佟抱恩補充說明。
“哦?”
“因為這些錢,全都拿去補了戶部的缺口!”她自懷裡取出戶部的帳冊。
“陛下,這是戶部的金侍郎呈給微臣的帳冊,對照戶部呈給微臣的,光是去年度就相差了四百二十三萬兩黃金,今年截至目前為止,則相差了近一千萬兩黃金。”
“黃尚書,交代清楚這些錢財的流向,否則朕……”
戶部尚書無力地跪倒在地。“陛下……錢是皇夫挪用給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