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都證明不了。”我說,“她的高貴,你永遠也學不會。”
藍萱晃悠的腳步猛然停住,她的眉毛立了起來,顯然這句話觸到了痛處,讓她很惱怒。
“哼哼―――我不會讓你激怒的。”看了我一會後,她倒沒有發作,只是冷笑了一聲,出乎我的意料。“你不用這麼瞪著我。”她說,“老實告訴你,歸根到底,殺死蘇靜美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權力跟政治。臺子搭好了,我來唱個戲,就是這樣。她不是看不起這些東西嗎?自以為是―――事實證明,你們錯了!”
是的,我錯了,但是蘇靜美沒有錯,我讓她付出了代價―――我想。
“我警告過你多少回,記得嗎?”藍萱說,“我告訴過你,不要隨便相信一個女人,還有,讓你來到這來,我可不是幫你的,我都說過。只不過你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裡,所以,你必須付出代價!”
“好啊。”我說,“為什麼不把我也幹掉?”我看著她,“說這些,是不是你怕了?”
“怕你?哈哈!”藍萱似乎覺得很可笑,“你能做什麼?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真的嗎?”我冷冷地說,“試試?”
“你不用懷疑,也不用逼我。”藍萱不以為意地說,“你以為死在我手上,就算給她殉了葬?哼哼,我還真不給你這機會。要殺你,很簡單,我再上前一步,相信你就能衝過來,然後我可以讓你腦袋上多個槍眼,信嗎?”
“好啊,來啊!”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扶著桌子,慢慢地爬起身來―――剛才那一下摔得有點重,我都直不起腰了。但是不會退讓,我挑釁地逼視藍萱,沒別的想法,只希望親手終結一個生命―――不管是她的,還是自己的,都可以。
“自不量力。”藍萱沒有上來,她鄙視地看著我,搖了搖頭,“你比蘇靜美更強?她都死了,你算什麼?”
這一刻,心如刀絞。
“她沒有死。”我喃喃地說,“她還活著,能挺過來。”
“晚了,回不來了。”藍萱撣了撣身上的衣服,“什麼都沒有了,真正的毀滅―――意志,精神,控制,全完了。對於她來說,死是最合適的歸宿。”說完她施施然地從審訊室裡走出去,再也不看我一眼。
身子又顫抖起來,越抖越厲害,根本無法抑制。腿完全痠軟,我努力地扶著桌子,不想就這麼仆地不起,我哆哆嗦嗦地站在那裡,想了很久很久―――好象也不是很久,因為我不記得了。
全然忘記了時間,忘記誰進來了,我又是怎樣離開這個禁咒之地的,全忘了。我在監獄外的高牆下頹然坐倒―――這個夜晚,特別黑,特別冷,也特別漫長。
坐在牆跟下,面對無邊無際的黑暗,我呆呆地抱著頭。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能做什麼,我只能默默飲泣,獨自痛哭,直至天明。
天亮了,雲菲菲來了。
“怎麼啦?怎麼坐在這裡?沈宜修?”她從車上跑下來,站到我面前,她的樣子無比驚訝。“找了一晚上,你手機呢?怎麼在藍萱車上―――你臉怎麼啦?”她驚叫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什麼,好象已經喪失了表情。這種表情肯定嚇到她了,雲菲菲捂住了嘴,半天之後,才恨恨地說,“一早就知道,那個賤人會害你,你是個白痴!”她也這麼罵我。“男人怎麼都這樣?”她也這麼說。
我呆呆地看著她,一言不發。至少,在這一刻,我喪失了話語,喪失了感覺。
我發燒了,連續幾天,體溫忽高忽低。我迷迷糊糊,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白天睜著眼睛做夢,晚上一閉眼就醒來,突然想起自己應該去做什麼,可是掙扎下了床,卻又發現完全不記得了。對於該現象,在清醒的時候,我能夠意識到危險。我知道,我患的是―――老年痴呆症。呃,不太對,好象我還沒資格得這病的-――只是我覺得,病徵挺象,不謀而合。
雲菲菲自告奮勇地來照顧我,她說是義不容辭。我很感激,真的。但我還是忍不住要想,她這個叫義薄雲天,是在代表另外一個女子,對我實施的雙重懲罰,這個想法,讓我失語。
事實上,雲菲菲對我的照顧非常賣力,讓我感覺非常吃力。比如說,她會為我泡麵―――她也只會幹這個―――泡好後她就說這面營養不夠,於是在我廚房東翻西翻,自作主張地弄點油鹽醬醋一類十全大補的佐料加進去,然後看著我吃到嘴裡再噴到地上,然後她會很驚慌地認為我的病情轉重,需要加大看護力度,然後,再然後,我會面無人色地想,這是上天安排的懲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