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拂著,看起來十有九成蒼白若鬼;可,這應該不妨礙到他江大少、江總裁什麼事吧?為何要用這種仿似看蟑螂的眼光來看我?
那手指卻沿著我的臉龐遊走起來,劃過顴骨,面頰,在唇角旁微一停留,又繼續向下,經由咽喉滑向襯衣衣領,再一轉,竟然解起我的衣衫釦子來。
靠,堂堂大總裁,說話不算話啊。明明我已遵約跳下了海,為何還耿耿於懷,非要看回來?男人這般小氣,真正是無可救藥。
“拜託講點信用。”我忍耐,提醒他。
手指停了一下,又繼續動作,或是海風吹多了,江上天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溼衣服不脫下會感冒,擰乾再穿吧。”
我冷笑,江上天,你幾時又會如此好心了?從一開始,你提拔我,給我加薪,扔無數的事給我做,不都是為了滿足你江大少高高在上觀察人生的好奇麼?可惜還沒到最後一步我便已先辭職,很抱歉,你看不到趕我出去,淪落街頭的那幕了。
“放手!”兩個字我說來已隱帶怒氣。
“不放你又能怎樣?”江氏語法,熟識的不可一世,無所顧忌,為所欲為。
我深吸口氣,突然發難。左手格繞過他右肘臂,右手托住脅腰,雙膝抵住他的髂髖,順勢一轉一翻,一連串的動作迅捷無倫,轉眼間,已將江上天四肢反制,面朝下緊壓在沙灘上。為防他的異動,我的右肘更卡在他的頸間,令他連呼吸都有些艱難。
相信就算是李小龍在世,被這樣的手法擒住,也只有認輸的份。
我不想殺他。
所以接下來,我只是一腳將他的身子踢出去,直接滾落下海。
拾起地上的衣物,我徑直向江上天的轎車走去,完全不理背後傳來的浪花翻騰聲。
“站住……你為什麼會武術?!”江上天夾在波濤裡的聲音,分不清是沮喪還是吃驚。
“我不會武。”想到就要離開這個令人頭痛的家夥,我的心情不由大好。決定了,開他的車回去,立即收拾細軟開路,另尋地方謀生。
“不會武怎可能製得住我?”
聽出他語聲中的憤怒、不解,以及還有一些分辨不清的複雜情緒,我大笑,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如此開懷,如此爽快。拉開他的轎車車門,我回過身,斜睨著數丈外,猶在水中的男人:“我只會三招。三招從國術必殺技裡化出的防身術。”
想起那個定要我將這三招練到滾瓜爛熟的人,我的笑容不由帶了些苦澀:“對不起,江先生,遊戲已然落幕,你的前獵物要先走一步,再見。”
“你以為你真能走得了麼?”
江上天從水裡站了起來,渾身都已溼透,卻仍掩不住那股陰鷙的眼神。一瞬間,他微月下的身影,竟是如水怪般森冷而懾人。
我彎了彎唇角,從容坐進車中,關上車門。
10
鑰匙就插在車上,銀色小巧,倒省去我扯開線板的麻煩。
卻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以江上天滴水不漏的行事風格,又怎會如此大意。
踩下離合器,打火。
果然不響。確定操作無誤,再試。仍靜默。
試到第三次的時候,我長嘆一聲,放開手。江上天的身影已帶著迫人的威勢,沈沈地映在車窗上。
“能知道原因嗎?”
“指紋。”江上天開啟車門,一手撐住,答得簡潔,“在廠家定製時,多裝了個指紋鑑別器。”
剛才應該打昏他,採集指紋的。我原已夠小心,卻還是低估了他。
我苦笑,讓出座位,向另一邊車門跨下:“抱歉,將你車弄髒。”
一隻有力的手抓住我的上臂:“你要去哪裡?”
他不肯就此放過我,早在意料之中。我抬眼望去,那高大男人的眸子在月色裡炯然發亮,頭髮衣物雖溼,威儀卻不曾稍損,反倒因那緊貼身線的溼衣,更襯出男兒三分魅惑。
此時若換我是女子,只怕僅這一眼,便已可心跳身軟,行動不得。
可惜,我只一試驗用的白鼠,空辜負了這月光。
“你想怎樣,說吧。”既打不過,又逃不脫,連唯命是從的偽裝都已撕破,我索性放鬆了,隨意靠進坐椅深處。天意弄人,我為俎肉你為屠刀,請便吧。
江上天沈默了一下,坐進車內,盯著我,眼神複雜難懂:“你是誰?”充滿威懾感的面龐迫近了幾分,手指緩緩挑起我的額髮,“你的頭髮是故意留長的,”再跳到我的唇上,指尖輕摩唇線,“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