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秦越想要說什麼,卻感覺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僅僅如此就受不了了,方天青眼中冰峭,將手中長劍遞給秦無涯,微笑道,“臣懇請新皇親手執行。”言語雖是懇請,但語氣沒有半分請求之意,雙手罩上秦無涯的手,逼著他長劍指向自己的父親。秦無涯雙手打顫,劍尖慢慢抵上秦越的心口。秦越眼中盡是悔恨的痛苦,“無涯,是父皇對不起你,你把劍放下,朕一回宮,立刻封你為太子。”
秦無涯卻是嘲諷一笑,“父皇,我是你的兒子,我怎麼會不瞭解你,恐怕回去之後,你就會立刻殺了我。”
秦越撕下慈父般悔恨的面孔,“孽子——”
在場眾人看著這倫理盡喪的一幕,心頭縱使有千般怒火,形勢迫人之下也只有緊閉雙目,掩面不看。
秦越最後發出一聲悲鳴,聲嘶力竭喊道,“了無,你就眼睜睜看著你的主子被殺?”
這一句如平地驚雷,炸得眾人發懵。
“怎麼回事?了無大師竟然奉秦越為主,他豈不是朝廷走狗?”
“你們還記得當初提起鍾家滅門慘案時了無大師神色大變嗎?如同見了鬼。”
“記得記得,怎麼會不記得。死的那幾個人,現在想想就害怕。”
……
了無聽到眾人質疑聲,已經知道再也躲不過去,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鍾子清下的毒讓他夜夜都夢到他當年鬼迷心竅做的錯事,日日寢食難安,只求解脫。他知道,時候到了。
了無神情坦然,步履從容,手不停的轉動手中佛珠。他這副不理世俗的仙佛模樣,讓人難以相信他竟和朝廷關係匪淺。
“阿彌陀佛,”手中佛珠轉動更快,他微微闔眼,長嘆一聲,將埋沒於時光中的前塵往事娓娓道來。
鍾瑾與花疏影死後,元帝以為世間真有絕影,將威脅他的皇位,為了得到它,他攻打秋水山莊和疏影宮,最後反而死於秋水山莊之手,秋水山莊至此消失在武林中。清和帝繼位後,也竭力尋找絕影,終於在清和二十九年時得知絕影與武林盟主鍾子墨有關。金匱、宇文冉、了無、花鬼其實是清和帝安排在武林中的江湖爪牙,秦越與元帝一樣,對武林人士尤為忌憚,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當初大容是靠武林人士的幫助建國,他害怕有人會依此奪了他的帝位。
……他們在鍾家沒有找到絕影,一怒之下滅掉鍾家滿門。之後,他們在武林中大肆尋找,接連滅掉東、西第一武林世家,在江湖中掀起血雨腥風……最後還是徒勞無功。清和帝召開這次的武林大會,不過是想他們自相殘殺,藉機除掉武林中興起的高手,同時查問絕影下落。
得知真相的眾人心裡都是一陣發涼,他們看著如今已為階下囚的秦越,只能唏噓帝王心思果真深不可測,唏噓權勢果真是腐蝕人心。誰能知道,當初武林豪傑的仗義相助,竟會養肥了這頭猛虎,也養大了他的心思,反過來吞了他們。“他們,簡直是罪有應得。”一人怒火衝上心頭,不假思索道。
武林門派點頭贊同,他們的罪行簡直是令人髮指。
“該死,真該死。”
“三皇子,大義滅親。”
“殺了他。
“不過是為了一個不存在的傳說,卻讓你們費盡心思。”鍾子清涼涼的嘲諷聲打斷了眾人熱議。
他走向秦越,人群自發散開,他蹲□,將令牌舉至秦越眼前,“這便是你窮其一生要找的寶藏。”
玄鐵令牌靜靜躺在鍾子清的手心,一分為二,雕刻精細,華美異常。可,這個東西,就能夠讓人號令武林,稱霸武林?
“不——”待秦越仔細看清了眼前之物,他發出一聲哀嚎,他自然認得這個東西,開國將軍的兵符,可一朝變換,兵權變更,它根本如同一塊廢鐵。怎麼可能,他找了四十一年,犧牲了愛情、親情換來的,到頭竟是一個謊言,一場空!
“你費盡心機到頭來不過是個笑話。”鍾子清貼上他的耳朵,笑聲隱隱,“父子相殘,我送你的禮物可還滿意。放心,接下來會更加精彩!”
秦越臉色大變,鍾子清眼中閃過快意。他站起身,身子一晃,臉色萎靡,彷彿遭受了重大打擊一般,看了看手中的令牌,一手指著了無和秦越,眼中是哀慼如奔流般淌進每個人的心裡,“你們,你們便是為了這塊廢鐵讓我家破人亡。”啪地一聲,令牌被他投擲在地,他眼圈紅潤,以手扶額,欲要遮掩。
如此心傷的鐘子清,何人見過。眾人想起鍾家滿門慘死,那幾人的罪大惡極,對鍾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