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時候,他都只能把我擺在最高位置。而不是,有了狀況,先把我押後,大不了事後安撫一下,說幾句好話,或者跪一跪鍵盤就了事。”
謝達敏忍不住想要辯解,說:“可是,安程,你也體諒體諒我啊,當時的情況,我總不能看著我爺爺……”
安程望著他,眸光堅定,說:“你應該早就想到要出櫃的,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萬一叫家人發現了你該如何對應嗎?這種逃避敷衍的態度本身就說明你對我的感情不過如此,根本沒有個長遠打算!”
謝達敏苦笑著說:“安程,你總是這樣說話,太強勢了,一點餘地不留。我當然有長遠打算,我是想著等我們經濟上好一些了,就去歐洲發展,那裡很自由,我家裡人管不著我們。”
安程從鼻子裡笑了一聲,說:“你是謝家獨子,在你爸退下來之前你到處晃盪一下還可以,三十歲之後,他們還能容許你?只怕要給你安排相親了吧。到時候不光是你爺爺要犯心臟病,沒準兒你爸你媽也要出各種狀況呢,那時候你怎麼辦?還是隻有屈從了吧。而那時候若我還和你在一起,快十年之癢了吧?像我這樣脾氣大又自我的人,沒準兒你也膩味了,家裡人又逼著,是不是你只能一臉苦相地求我原諒,讓你先結個婚?當然啦,我也必須諒解你,因為那不過是你的權宜之計嘛。”
謝達敏被辯駁得無話可說,最後,只能避開鋒芒,說:“我……好吧,你說的也沒錯,我沒有盡全力護著你,那……你那個男朋友,他就可以?我就不信他就沒有家庭壓力嗎?”
安程哂笑道:“呵呵,他還真就沒有。不過,就算有,他也不會像你那樣避避縮縮。”
謝達敏心一橫,說:“那我也想試試,其實,這一年,我家裡人都被我磨得差不多了,也許不會太反對了。安程,你不能這麼狠心,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再試一試好嗎?我們在一起七年了,七年的青春時光,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安程,就這麼辜負了嗎?”
安程搖搖頭,說:“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不可能。我要求愛人忠誠於我的同時,也會對愛人忠誠。我沒有機會給你,抱歉。”
謝達敏還不死心,安程將面前的半杯咖啡一飲而盡,說:“達敏,你還記得以前我們一起看過的一句哲言嗎?人不能兩次走進同一條河流。河水在流動,時間在前進,人的感情也在不斷地變化。今時今地,我對你心軟,就是對我男朋友的不忠。你當初看上我,總不會希望我是這樣沒品格的人吧?所以,別再勉強自己也勉強別人了。就此別過,希望下次再見到你,你也有了新的感情歸宿。”
安程頭也不回地離開,謝達敏呆呆地坐在原地,半響,緊緊握住拳頭,在心裡吶喊:不,安程,我不願意!不願意!
安程還沒走到車前,大壯早就下了車,靠在車門上微笑著等待。
已經是秋天了,寒意漸起,大壯始終穿不慣西服,除非必要,更喜歡穿舒適便利的夾克上裝加牛仔褲,此時正是這樣的裝束,短到腰部的夾克越發凸顯兩條修長結實的長腿,包裹在藏藍色的牛仔褲裡,整個人看起來朝氣又陽光,朝著安程揚唇一笑,暖意瀰漫。
安程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等安程走近,大壯變戲法似地從身後拿出個紙杯,笑嘻嘻地說:“給你買的,還是熱的呢!”
安程的手裡塞過來的紙杯暖乎乎的,熨著他微涼的手指,還挺舒服的,不禁問:“什麼東西?”
大壯說:“五穀豆漿。難得看到有賣的,就買了。”一邊說,一邊繞過去給安程開車門,習慣性伺候女王上車。
安程啞然失笑,說:“我才喝了一杯咖啡出來,哪裡喝得下?”
大壯笑著說:“一杯豆漿而已,哪裡就喝漲了肚子?你還記得那時候你在鎮醫院住院,最喜歡喝這個?”
安程低頭淺笑,放在唇邊抿了一口,香濃的液體滑入喉嚨:“那時候真辛苦你了。”
大壯嘿嘿地笑,說:“早知道會撿來這麼漂亮又能幹的媳婦兒,就是辛苦一百倍也認了。”
上車後,安程坐在副駕駛座上,微微側身,往窗外看,見謝達敏也出了咖啡館,低垂著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安程確實有些不忍心,畢竟是喜歡過的人,可是,他這樣糾纏不休,安程也沒辦法,只好把話往狠裡說。
而且,安程最擔憂的是,他可能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會找上大壯……
主動交代永遠比被動被戳穿的好。
如果是由謝達敏來告訴大壯,事實還不知道會歪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