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他才驚嚇好不好?
「既然如此,你還跟她——」
「兩人各取所需囉,交往時,彼此覺得快樂就好。」他聳聳肩,故意表現一派無所謂。
田蜜薇神情受傷,皺著眉心,眸光黯淡,卻鼓足了勇氣,問他:「那為什麼我不行?是我……就不行?」她的口氣像快哭了。
「蜜蜜……」
「我也能跟你『各取所需』呀!你不結婚,我也可以呀!雷靜之能做到的,我全都可以呀——」她伸手揪緊他的衣袖,急急說著。
「沒有辦法,你是蜜蜜,所以沒有辦法。」
眼淚在她眼眶裡滾動,隨她搖頭的動作開始墜下。
楊士偉看著她的淚水,想住口,可是他逼自己狠下心。
「在我的年代,你才七歲,等到你長大,我都幾歲了?別說你爸反對,就連我也沒有辦法接受。」
「我現在已經二十三歲了!」她抽泣著。
他苦笑,「萬一你明天就『回去』了呢?回去屬於你……正軌的年代,回去那個和我相差十幾年的年代?」
田蜜薇瞬間無言,無法做出保證的人,是她。
「萬一我接受你的感情,不顧你停留時間的長短,放縱自己的心情,想愛就愛……你要我以後怎麼面對田家人?怎麼面對兒時的你?」
他跟她說起道理,彷彿在教導無知孩子一樣,耐著性子,口吻緩且溫柔,就怕自己說得不夠清楚,說服不了她……也說服不了自己。
楊士偉把她摟進臂彎,不帶情慾的擁抱,只單純安撫意味,拍拍她的背。
「不是你不好,是你出現得太晚,你早個二十年出生,我一定會對你死纏爛打,追著你跑,把『不婚』的念頭遠遠拋開……」
話完全不經大腦,田蜜薇直接脫口而出:「那我不回去了——」
他立刻制止她,「這種話,只有我這樣的人——沒有累贅、沒有顧忌,沒有誰會因為失去我,而感到悲哀——才有資格說『我不回去了』,你——不行。」
她有愛她的家人,會為她擔心、為她祈禱,她絕對不可能忍心讓他們不安及哭泣。
他帶著一絲微笑繼續說:「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在育幼院裡又孤僻、又難相處。雖然我沒說,但我偷偷把老闆、老闆娘和你當成家人,我不想破壞這樣的關係,如果我愛上你,等於我親手毀掉了那些……」
她哭了出來。
她想反駁他,想跟他說,她可以和他一起面對任何的困難……
可是豪氣話誰不會說?萬一真被他說中,她明天又給丟回「未來」,留下的他要怎麼辦?
以「羊叔叔」的身分,守著七歲的她,等她長大嗎?
「我們維持這樣的單純,彼此關心、互相珍視,然後若你平安回家,我們還能是羊叔叔與小蜜蜜,什麼都不改變。」
什麼都不會變。
「那如果,我一直沒能回去……被拋棄在這個地方,永遠、永遠也回不去了呢?」她仰首看著他,眼眸仍溼潤。
這可能性並非沒有,畢竟「回家」的方法,她還沒找到。
楊士偉眼神一暖,似乎喜歡她這個「假設」。
但那樣的喜悅藏得太快,不讓她察覺,他內心深處,如此小小的希冀,確實存在著。
「那麼,我們就在一起,一輩子。」
「分手?」
雷靜之正叉著一尾蝦要入口,聽見楊士偉的說法,銀叉在半空中僵住,紅唇也忘了合上。
「嗯,抱歉。」
「距離我們交往剛滿一天。」從昨天那頓晚飯算起。
「趁著還沒浪費你太多時間,趕快告知你。」他的口吻,像是建材要換成另一種型號般公事公辦。
在楊士偉以為雷靜之手裡的叉子,會直直朝他戳過來時,她放下叉子,臉上還算平靜,似乎沒有太意外。
「跟小女友又和好了?」她雙手交迭,弧線完美的下巴抵在上頭。
「嗯?怎麼這樣問?」
「先前你答應和我試試,我還比較意外,我當時就在猜,你應該是和小女友吵架,才會賭氣做出劈腿的決定。」她微笑。
劈腿?……這罪名扣得好重,但他沒有反駁。
「你自己沒有發現,幾次約會你都心不在焉,思緒不知道飄哪裡去,根本不專心,有時與我的對話,答非所問——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不把我放眼裡的男人。」害她的征服欲被撩撥得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