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他聽到了一副腳步聲,很輕,卻很清晰,客廳裡的燈也亮了,光線從房門逢裡透了進來。
顧銘夕想,這小偷真是瘋了,偷東西還開燈!
他模模糊糊地想坐起來,出去看看,正在這時,房門開啟了。
客廳裡有光,房間裡是漆黑的,那個人向著他走來,她揹著光,他只能看清她的輪廓,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燒昏了腦袋,產生幻覺了。
她坐到了他的床沿上,並沒有叫他,只是伸手按了按他的額頭,小聲說:“糟糕,有點燙,真的發燒了。”
說著,她想起身去為他絞毛巾,才站起來,他就慌不迭地喊了出來:“別走。”
她愕然轉身看他,他沒辦法拉她,乾脆腰腹用力坐了起來,傾身將上身靠在了她的身上。
她自然是抱住了他,讓他的臉頰貼在她的小腹,他沒穿上衣,身上都是虛汗,她攏著他的肩膀,說:“我去給你取冰塊敷額頭。”
“別走。”他只是說,“別走,別走。”
“好啦,我不走。”她笑著說。
“讓我再做一會兒夢。”他笑了起來,臉頰體會到她小腹上的溫暖,還像只貓似的蹭了一下,“好久沒做這麼美的夢了,龐龐,你別走。”
☆、第101章 三天兩夜
顧銘夕想起了曾經的一些事。
幾年前;媽媽還在的時候;他陪著她在S市看病。那一段兒剛好沒有親戚來S市幫忙;李涵平時就在出租屋裡休養,顧銘夕一個人料理著母子兩個的生活。可是因為天氣太冷;他進門出門次數多;一不小心就感冒了。
那一次的感冒持續了半個月都沒有好;他一直髮燒、咳嗽;李涵勸他去看醫生,顧銘夕不想麻煩別人,就只是自己買了些退燒藥、感冒藥、咳嗽藥吃。
半個月後;李涵要住院進行新一輪的化療,黃伶俐過來幫忙照顧;和顧銘夕約定了,他陪白班,黃伶俐陪晚班。
那是顧銘夕發燒咳嗽最厲害的幾天,連著白天陪在母親身邊時,來查房的護士都看出他精神不好,勸他去掛個發熱門診,顧銘夕擔心輸液時間長會照顧不到母親,就想再熬兩天,等母親化療結束再去。
晚上交班回到出租屋,他已經筋疲力盡、頭昏腦漲。坐在床沿上為自己脫褲子時,他突然腦子裡一片空白,胸口劇痛,身子一晃後,整個人就栽到了床下。
顧銘夕醒過來的時候是半夜裡,窗外的月光透進了屋子,他依舊維持著倒下去時的姿勢。
幸好屋子裡有暖氣,趴在地上的他並沒有感到很冷,只是覺得頭疼、胸疼。他艱難地爬了起來,發現自己褲子才脫了一半。他費了會功夫脫了衣褲,去衛生間照鏡子,看到自己面色晦暗,眼睛無光,額頭上還撞起了一個包,整個腦袋木木地疼。
他依舊在發燒,依舊在咳嗽,胸口疼得他呼吸都困難,洗漱完後挪到床上,他突然有些後怕。
如果幾個小時前,他就這麼昏了過去,猝死,那媽媽該怎麼辦?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2個小時後就起了床,給母親煮了粥,盛進保溫壺裡,再把保溫壺裝進雙肩包。
他揹著包、頂著清晨的寒風去醫院,見到黃伶俐後,他請求她再陪母親兩、三個小時,他想去看病、輸個液。黃伶俐正打著哈欠在收拾沙發床,不耐煩地說:“我陪了一晚上了,你總得讓我先回去睡一覺啊,下午我早點來,你再去看病好了。”
顧銘夕沒辦法,只能讓她離開,自己陪著母親。
可是到了下午時,他再也支撐不住,咳嗽得越來越厲害,他怕打擾母親午睡,就走去了走廊上,結果沒走幾步,他就倒在了地上。
幸虧是在醫院,醫生護士快速地對他進行了搶救,他們發現顧銘夕早已經是肺炎了。
……
顧銘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看周圍,是他在三亞灣的家。天已經亮了,他獨自一人睡在柔軟的床上,窗子開著,海風輕輕地吹起白紗窗簾,外面天氣晴朗。
顧銘夕知道自己燒得更嚴重了,他想去上廁所,身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他閉眼休息了一會兒,才強撐著坐了起來。
走出房間,顧銘夕一眼就看到了客廳玄關處的一個旅行包,還有一雙女式皮鞋,他愣了好一會兒,這時,一個人走出了廚房,看到他後笑道:“你醒啦?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顧銘夕怔怔地看著龐倩,愕然發現昨晚的一切竟不是夢,他的嘴角漸漸地就翹了起來,心中的溫暖與喜悅毫不修飾地溢散在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