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新良此時已經品出味道來了,但面對於順根的提問,他哪裡敢撒謊呀,當下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沒有,至少我從來沒見過。”
為了不讓錢新良太過於緊張,李睿又問了一些下面村裡的情況,他也一一作了彙報。待錢新良走了之後,李睿看向於順根笑道:“怎麼樣?於書記,有點意思吧?”
“嘿嘿……居然給老子來這一手?”於順根的眼睛裡露出一絲寒光,隨即冷靜下來,“無憑無據,也不好說崔永久他們兄弟倆唱戲啊?”他在屋子裡踱著步,皺眉思考著。
這種情況的確無法根據推斷去做出處理,兩兄弟的陰謀也無法從其他渠道找到突破口,如果崔永志一直這樣堅持下去,對拆遷戶來說就是最好的示範,有這麼一個都頭疼,如果再來幾個,這工作就真的沒法再搞了。其實李睿腦子裡早就想好了幾個應對的辦法,只是擔心在這年頭實施起來有些過於驚世駭俗,忍著沒說。
於是兩人坐在辦公室裡大眼瞪小眼,一時誰都沒有個穩妥的辦法,直到肚子咕咕叫,李睿一看時間才知道早就過了中午吃飯的時間。
“麻痺的,狗曰的都幹嘛去了,也不見有人過來提醒一下。”李睿罵了一聲,對坐在對面的於順根道:“於書記,我們先去把肚子解決了,如果我們的判斷沒錯,崔永久只不過在做戲而已,不會出人命的。”
於順根估計也是餓了,點頭道:“行,先把肚子的問題解決了。”
李睿給李記養生堂打了個電話,告訴林芳菲讓她安排一下,等走過去直接可以吃。
兩人走出辦公室,頓時感覺到外面一股熱浪,於順根抬頭搭手張望著碧空萬里的天空,嘴裡也罵罵咧咧道:“這麼熱的天狗曰的站在房頂也不怕曬乾了。”說著又擔心道:“溫度這麼高身上的汽油該不會燒起來吧?”
李睿笑道:“汽油的燃點要四百二十七度了,絕對著不起的。這麼熱的天,我估計崔永志也堅持不了多久。”
於順根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頭道:“這就好。”
李記養生堂已經開始逐步推出一些炒菜了,林芳菲給他們準備了幾個清淡精緻的炒菜,於順根吃得讚不絕口。
林芳菲笑道:“領導大魚大肉吃慣了,這些不入眼的東西就覺得新鮮。”
於順根哈哈大笑道:“這些還不入眼嗎?我看比縣城的那些大酒樓做得還精緻嘛,費心了。”
林芳菲嬌笑道:“哎喲,這可不敢比啊。是二位領導肚子餓了,所以感覺味道好。”
接著她又假裝無意地說了一句:“你們經常這樣不按時吃飯,對身體不太好啊,我們老百姓還指望領導們搞好身體,帶領我們致富奔小康呢。”
能跟這樣漂亮又會說話的女子聊天是個很快樂的事情,於順根也不例外,哈哈笑道:“老闆娘,你很會說話喲,難怪這裡的生意這麼好。”
“領導這可冤枉我了,本人只是一個打工的,掙幾個辛苦錢罷了。”林芳菲面對於順根絲毫不怯場,她接著又朝李睿明知故問道:“李書記什麼事忙到現在?”
李睿看了她一眼,皺著眉頭道:“還能有什麼事?青山泉大街拆遷出麻煩了,有人把汽油倒身上了。”
林芳菲其實也是故意挑起話題,當即同仇敵愾道:“現在這些人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都是貪婪惹得禍。前些天我還聽一個省城的客人說起過一個笑話,是真事,發生在省城,也是講拆遷……”
李睿和於順根都沒放在心上,只聽她自顧自說下去,“有家釘子戶一直不願拆,政斧想盡了各種辦法也做不通工作。這時候開發商出了個爛主意,半夜時僱傭了一幫子不知道從來的人,趁著這家人半夜睡著了,一窩子擁進去,這家人還以為遇到了土匪,懵懵懂懂被五花大綁捆起來,嘴裡塞了布團,一家人被抬上一輛大車裡,大車轟轟隆隆的開了半夜出了城,然後被搬下來丟在地上,天亮時才發現是河灘的荒郊野外。一家人相互幫著解開繩子,歷盡千辛萬苦走回家,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房子早被推成了平地……咯咯咯……想想這家人貪心是不對,但開發商也太缺德了,這種辦法也想得出來。”
李睿心裡頓時一動,林芳菲說的這個笑話,也是他剛才想的辦法之一,現在無意間由林芳菲說出來,他馬上目光投向於順根,哪知這時於順根也正望著他,大家同時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林芳菲還以為他們是被自己的笑話逗笑,還說了一聲:“好笑吧?”
李睿笑著對她道:“這叫惡人收拾惡人,天理迴圈,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