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我知道。”
她端著宵夜去了書房,容謝果然對著電腦裡的計劃案正皺眉苦思,見她進來才把注意力分散了一部分放在她身上。柳葭放下碗,靠在椅子扶手上,在他耳邊道:“我想過了,重新開始也可以,不過我很喜歡你之前送給我的那個戒指。”
容謝往後靠著椅背,微笑著看她:“不走了?”
“嗯,”柳葭傾過身去,以額相抵,“之前看你被燙傷,我很著急,到現在都覺得不安。”這個決定很突然,是她一時衝動才敢說出口,往後要面臨的問題也會有很多,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應付過來,不過走一步看一步,這一回,她想一個人面對,而不是把容謝拖入其中。
容謝微笑道:“你不走了,還要問我要戒指,可是我沒說過想重新開始啊。”
柳葭皺著眉看著他,她知道他是故意在逗她,可還是急了:“你明明說過的。”容謝捧住她的臉頰,輕輕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她也很配合地張開了唇,溫柔地回應著他,她這回主動摟住了他的頸,因為害怕碰到他腿上燙傷處,還要撐著扶手免得碰到他,可是這氣氛卻變得異常纏…綿。
“我是說過,可我沒說我一定不會反悔。”
柳葭直接伸手到他的口袋,找了一會兒便摸出了錢包,她開啟錢包,很快便找到了那一對戒指,直接挑出女式的那一隻戴上,然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要不你就把它扔了,要不就不要讓我找到它。”
容謝笑了起來,他很久沒有這樣舒暢地大笑,柳葭真是他的解語花,就算是使小性子也正中他的喜好:“不過那個男款的戒指我可戴不來。”
柳葭疑惑地看了看他,伸手把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輕輕一轉,那戒指竟是松的。容謝停住笑,凝視著她的眼睛:“我瘦了很多,所以戒指的尺寸要拿去改了。”
——
當晚,柳葭便是躺在他的臂彎裡過的,躺下沒多久,容謝很快就睡著了,他今天折騰得夠嗆,也的確是累了。可是柳葭根本就不敢睡,她知道自己的睡相很好,可是也沒有把握不碰到他的傷口,便只能強迫自己不要睡著了。
她躺了一會兒,確認容謝已經完全入眠,便將他的手臂從頸下拿出來,擺在他的身側,然後挨在他的身邊又躺了下來。她都不敢去別的房間睡,生怕半夜醒來的時候,他沒見到她,這樣大家都不用休息了。
果然到了半夜,容謝開始睡得不安穩,從喉間發出幾聲夢囈。柳葭本來還有些迷糊起來,立刻便被驚醒,輕輕湊過去伏在他身上,柔聲低語:“容謝……容謝?”
容謝倏然睜開眼,輕輕摟住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沒事,就是做惡夢了。”說來也奇怪,他夢到的不是那個雨夜裡他不得不跳車,也不是他以勝利者的身份去探視容亦硯,而是很久以前他打了人被關押的情景。
即使已經過去這麼久,他還會夢到自己回到那一年,那種沮喪又害怕的心情——是,他也曾經害怕過。
柳葭靠在他的肩上,輕聲道:“是什麼噩夢?”
“一個一片漆黑的地方,”容謝用手指勾著她的長髮,一縷一縷地繞在指尖,“很多人,他們還等著看我的下場,沒有人會幫我,我是一個人,可就連一點害怕的情緒都不能展露出來,一旦有了破綻,那些人就撲上來把我撕碎。”
每個人都覺得他強,甚至強大到悍然的地步,可是誰會知道他的心中也會有膽怯的情緒,只不過他必須要把它隱藏起來,不能留給自己的對手看。
柳葭道:“我會站在你身邊的,不會再背棄你。”
她從來都不輕易承諾,而承諾過的不管千難萬難,都一定會做到。
容謝笑了:“我是個男人,還要女人保護的話,那像個什麼樣子?”他摟著她的肩,低聲道:“其實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說一件事的,後來給鬧得忘記了。過幾天我有個應酬的場合必須要去,我想請你當我的女伴。”
柳葭答應得爽快:“好啊。”
“上次我挑的那件禮服很適合你,可以穿那條裙子。”
柳葭卻是一僵,如果他不提,她甚至都要想不起那回事了,那件禮服裙,她在飛去德國前夕送給別人了,是送給買了她家房子的鄰居,鄰居買房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婚後可以住在附近,知道她急著出手,甚至都沒壓她的價。而這個鄰居的兒媳跟她身材彷彿,她便把那條禮服裙送給了對方。
送出手的東西,萬不可能再要回來。
容謝敏感地感覺到臂彎中的身軀變得僵硬,便淡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