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拖泥帶水的人。他一定想到辦法,窺探出時機,到了該動手的時候了。
她握著電話的手指收緊,眼睛裡佈滿死一般的決絕,這一回不會再有任何出入,她敢拿性命擔保。
這些天她每天陪在醫院裡,跟著季江然一起彷彿與世隔絕了。不去打探外面任何的風聲,也不與任何人聯絡,只怕迷亂心智。現在的一切已經快要打成死結,她需要獨立思考,打亂全域性之後重新洗牌。
加上排隊,真的用了兩個多小時才回到醫院。已經到中午了,她提著包子進來,想著他該餓了,正好可以吃。
沒想到季江然不在病房裡,這些天他沒出過這個門,畢竟一個城市裡認識他的人實在太多了,人多眼雜,他已經‘出差’了,再出現在這裡不合適。
連他自己也知道,心知肚名。但即便打著出國的名號,工作卻不能耽誤。也是顧淺凝把他的電腦拿來,跟手下人遙控指揮,再加上貼身秘書每天會把重要的檔案拿來,能夠正常工作。所以就算很悶,他也很能沉住氣。
顧淺凝放下東西,去問醫生。
“二少去哪裡了?”
老醫生推了下鏡框,還很納悶:“不在病房裡嗎?剛才查房時還在的。”
季江然在這個醫生眼裡都快成叛逆少年了,拿他沒辦法,千叮嚀萬囑咐,傷口還是裂開了好幾次。這樣反反覆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癒合。很想說:“二少,你就不能安份點兒。”可是哪敢真說,只得讓他一再小心。甚至告訴過顧淺凝:“別跟他鬧,二少年紀不大,這個時候正是沒輕沒重的時候。”搞得顧淺凝也很莫明其妙。
現在連人都不見了,這樣季江影問下來,他也沒辦法交代。
只說:“那快找一找吧。”
顧淺凝轉身從醫生辦公室裡出來,那一樓層空空的,本來就只住著季江然一個病人,現在連他也跑走了,小護士早出去找人了。她在靜寂無聲的走廊裡給他打電話,之前關機,這一剎又通了。
一被人接起來,就劈頭蓋臉的罵他:“季江然,你沒長腦子是不是?安份一點兒你會死麼?真當自己是兩歲小孩子,無所顧及想任性就任性……”
季江然想著人是種很賤的動物,有那麼多的女人對他很好,溫言軟語,百依百順,可他就是覺得不喜歡不精彩。偏偏這一個,暴力狂,罵人,抽菸……他不喜歡的事她都會。卻覺得與眾不同,這樣被她罵兩句,要笑不笑的,覺得心情不算太糟糕。
等她罵完了,他飄飄的笑起來,彷彿沒臉沒皮:“還罵不罵?不罵我可要說正事了。”
顧淺凝沒吭聲。
季江然叫上她:“出來,我在醫院的停車場等你。”
顧淺凝舉著電話過去,遠遠的看到他,其實沒看到正臉,他穿著高領毛衣,又加了一條圍脖,鬆鬆的摭去半張臉,鬆散的額髮低垂,擋去一雙眸子,不細看,根本看不出長相。只不過長身玉立,站在那裡宛如青松翠柏,就知道是他。
她走過去,不等說話,在他小腿上重重的踢了一腳。告訴他:“你這雙腿再不安份,信不信我把它廢掉。”
季江然沒想她這樣狠,疼得彎下身,這回是真疼。小腿骨頭脆弱,她又是有功夫的人,哪經得起她這麼一腳。
哼著聲罵她:“死女人,算你狠。蛇蠍心腸,狼心狗肺,我看哪個男人敢娶你。”
顧淺凝站在那裡冷眼旁觀了一會兒,伸手把他拉起來。
“腿疼胳膊動彈什麼?想把傷口再撕開是不是?”
季江然聳開她的手:“少假惺惺。那你吃東西嘴動彈就好了,胃蠕動什麼?”說著手不老實,去摸她胸口那裡,似要把她的胃抓出來。
被顧淺凝躲過去,問他:“什麼事?”
季江然這才想起正事,斂了一下神,指著前面一輛全新的車。
“送你的。”
賓利。
他喜歡這個牌子,上學的時候一直開。後來年紀長上去了,覺得野心也在勃發,發現這個牌了的效能已經完全不能滿足他,於是換掉了。可是仍舊很喜歡,帶著一種青春的記憶。就像愛過一個人,無論她好不好,仍舊只是喜歡。知道她的車子毀損了,就讓秘書買來送給他。
顧淺凝看一眼,搖了搖頭:“算了,價值不斐,要不起。”
季江然眯起眼睛:“少跟我來這套,你就裝吧。你自己再買不是花我的錢?顧淺凝你說實話,你到底從我卡里提了多少現?”
顧淺凝不知怎麼,看到他那個嫉惡如仇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