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桌子人吵吵嚷嚷的,男的女的都有,目光在她身上流連。
有人歡愉的說:“怎麼會不認得,二少奶奶麼,a城哪個敢說不認識。”
“二少不地道,我們問起來的時候還說二少奶奶身體不舒服,這不是過來了。”
大家一時間七嘴八舌。
季江然笑著說:“真是不舒服,她懷著孕呢,睡覺早,咱們不知鬧到幾點,真不方便。”
有人拉長了音:“呦,瞧見了吧,二少多疼媳婦。”
一桌人馬上笑起來。
顧淺凝安靜的站在那裡,或許是人多的緣故,空氣稀薄,像喘不上氣來。
比她更沉靜的還有人在,薄雲易坐在人群中淡然的彎起唇角,像是粘上去的,又像畫上去的,優雅安然的擺在那裡,風吹不散,也不栩栩如生。
季江然若有所思的鉤起唇角,連心情都好起來。又讓侍者給顧淺凝加了位子,就在自己的手邊。
眼風掃了一眼,很平靜的對大家說:“誰媳婦誰不疼,結婚證我們都領了,舉行婚禮的時候大家可一定要來。”
顧淺凝驀然側首看他。
季江然也笑著看她,眼眸深邃,笑意不達眼底。本來她的手指垂放在腿上,這一刻被他握在掌中,指腹捏著他的骨節,很用力,竟然捏疼她。
可顧淺凝麻木的坐在那裡,竟然不覺得疼,彷彿神精麻痺。
什麼時候領的結婚證?
她不相信是假的,他有辦法做到。只是他到底想怎麼樣?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想起季江影的話來,他的算計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也料不到何時會結束。
她受夠了!
季江然指腹冰涼,撫上她的一側臉頰:“就知道你會跟我發脾氣,我太高興了,忍不住跟大傢伙一起分享。”
他哪裡是這樣簡單的人?
顧淺凝硬從他的掌中抽出手,憤然起身,揚手打在他的臉上。
很用力,手掌發麻,沒想到真的打上他。其實他躲得過,可是沒有。臉頰偏向一邊,嘴角微不可尋的動了動,總像有一種詭異的快感。
就像一根脆弱的弦被他掐正了,他一直忌憚,此刻終於掐斷了。所以她才這樣刺痛,忍無可忍,惱羞成怒。
卻越發說明她的無力,連優雅的假裝下去都不能了,她從來不會這樣,只會從容得讓別人無地自容,而且無時無刻。
可是這一刻她竟然打了他,一臉憤慨,很大力的喘著氣。
季江然就像滿身破壞力的孩子,看到自己滿意的傑作,即便被大人高高的揪起耳朵,卻一邊喊著痛,一邊感覺爽快至極。笑意是掩也掩不住的。
薄雲易嘴角那一絲淺薄的笑,到底還是淡化無蹤。原來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亙古不變的。
無意識的喝了一口湯,竟然是辣的,辛辣無比,嗆得喉嚨冒火似的疼起來,險些當眾流下眼淚。攥拳悶咳了幾聲,旁邊的人看到他喝的是水煮魚的辣湯。
說著:“薄少,這個湯可是真辣,沒想到你這麼能吃辣。”
薄雲易站起身,低低說:“失陪,我去趟洗手間。”
出了包間,看到顧淺凝已經走到走廊的盡頭,在那裡等電梯,還不來,就一直按一直按,那個焦躁的脾氣恨不得將按鈕砸爛掉算了。
他站在那裡,宛如站在時光的盡頭,風化了,所以僵硬的移不動步子。
顧淺凝轉首,其實隔得很遠,走廊的燈光又是幽暗的,橙黃色,朦朧又影綽。可她盈盈秋水似的眸子,卻直直望進他的心裡去,彷彿時光瞬息之間,已然千年。
薄雲易已經很久不見這個人了。
他靠到走廊的牆壁上抽菸,辣味猶存,菸草漫進去,滋味很是別樣,說不出的難耐。
包間門開啟,季江然走了出來。看到他,笑了笑:“怎麼不進去?”
薄雲易示意:“抽根菸。”又問他:“要不要一根?”
季江然跟著靠過來,側身靠到牆壁上,窄窄的一條走廊,侍者端著盤子走過去,踩在軟綿的地毯上,一切都是無聲無息的。季江然低下頭,藉著他手中的火點著。
吸了一口,感嘆:“女人懷了孩子,脾氣果然就會變大,現在我是真信了,時不時就會跟我任性,火氣大的不得了。”
薄雲易忽然百味陳雜,面上只是淡淡的笑著:“看出二少很寵溺二少奶奶。”當眾捱了巴掌,不僅沒生氣,還能笑著調侃。一個男人要多珍重一個女人,才能縱容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