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回是得了重感冒,反反覆覆總是不見好。秋季的冷雨,實實的透著寒,往身上澆一場,就是一場劫難。
頭疼流鼻涕,時不時的還會輕微燒。
她不肯吃藥也不去醫院,醫生沒再上門來過,就連季江然都幾天沒有回家了,電話更是沒打一個。
廚房裡每天變著花樣的做粥,太硬的東西顧淺凝不想吃,流質的東西還能多少捱上一點兒。
可是吃過了,反應又很強烈,衝進洗手間裡吐個不停,最後連胃液都吐出來了,一張臉煞白,就像要了她半條命。
天晴起來,下人說:“顧小姐,出去曬曬太陽吧。”
顧淺凝才吐過,四肢無力。
只說:“阿姨,我睡一會兒。”
這幾天終於有了反應,吃不下東西還嘔吐,早上穿衣服的時候,發現又寬了一點兒。於是扔到一邊去,想著要再添置幾件。隨後就忘記了,懶得想這些事情。
顧淺淺精神恍惚了幾天之後,可以上班了。
搬回自己的公寓去,幾天沒人住,窗子緊閉,空氣不流通,悶死人。她開啟窗子通風,又上妝換衣服,然後去上班。
一到會所領班就說。
“去305包間,有客人在那裡等你。”
他們這裡有這樣的習慣,有的客人對哪個格外鍾情,連續幾次來都會捧這個人的場子。顧淺淺在這裡絕對算年輕漂亮的,回頭客還是很多。
拿著包直接過去。敲了兩下門進去,看到沙發上的男子後,一下就愣了。
訥訥:“二少?”
季江然雙腿交疊,閒散的靠在沙發上,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彈掉一截菸灰。
“說這裡有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姐,朋友說起來的時候讚不絕口,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
顧淺淺大腦白了一下,有一剎那的時間不能反應。鎮定一下才說:“我在這裡工作,賺錢養家而已。”
季江然眯起眼睛看她,顧淺淺化了大濃妝,連長相都模糊起來,再加上燈光的雕琢,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被男人調教過的女人就是不一樣,掩不住的風情,倒不像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
他笑了聲:“這個來錢快,又省力氣,你倒是很想得開。”
顧淺淺聽出他話裡的諷刺,沒吭聲。
陪他的酒?算了,不如讓她去死。顧淺淺每次看到這個男人,都會感覺毛骨悚然,怕的不得了。不知道顧淺凝是怎麼跟他在一起生活的,還能笑得出,或者發脾氣,想一想都覺得可怕。
忽然想起來:“聽我媽說,你和我二姐結婚了。”
季江然淡淡的眯起眼:“這樣一說,你還成了我的小姨子。”
顧淺淺不敢應這個口,她的姐夫哪一個是能指望上的?
何況是顧淺凝的男人,她表面上雖然肯叫她一聲二姐,卻不見得就是真的喜歡她。她也是個記仇的人,並不認為她和顧淺凝的恩怨就那樣了事了。
“二少,你要是沒事,我去工作了。”
“你現在不就是在工作。”季江然吐了一口煙,他泰然不動坐在那裡,說話又總像陰陽怪氣,有一種風骨,出脫又乖張。顧淺淺覺得他一舉一動都看著很邪氣,所以很害怕。聽他接著說:“你在這裡工作,你媽和你大姐不知道吧?”
顧淺淺驀然抬眸:“二少什麼意思?”
季江然桃花眸子微微彎起:“不過就是隨便問問,你那麼緊張幹什麼?還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時時如驚弓之鳥?”
顧淺淺僵著臉:“二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不懂不要緊,我可以提醒你。”他直接將手裡的煙掐滅,淡薄的目光鎖緊她:“我懷疑段存的死不是自殺,你不是看過現場了,來,給我講講,當時的情景是什麼樣子的。”
顧淺淺一下就怕了,瞬息白了臉,彷彿是不忍回憶,一有人提到,都嚇得面如死灰。
“二少去問其他人吧,我忘記了。”
“忘記了?”他嗓音輕恬,似笑非笑:“我以為你該是最刻骨銘心的一個,如果你忘記了,別人怎麼會記得起?”
顧淺淺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季江然已經站起身,冉冉步伐踱過來。
“那我就再提醒你一次,你被段存戲弄過,為他流掉一個孩子,最後得不償失,還被段家一番羞辱。而當天段存來這裡喝酒,你一定進過他的包間……不要跟我說你沒有。一個人看到驚恐的事物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