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包紮好了,那條胳膊也在一點點恢復知覺,變得溫暖起來。從此她去哪裡,季江影將再也追蹤不到她。
過來叫上季江然:“我們走吧。”
季江然掐滅手裡的煙,脫下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好了?沒說要住院觀察幾天?”
顧淺凝說:“沒事,定期來換藥就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這叫沒什麼大事?”季江然拉著她,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問她:“那什麼叫大事?沒一條胳膊,還是丟了一條命,在你看來才叫大事?”
顧淺凝笑了一聲:“你看你,怎麼說的這麼嚴重。”
季江然板著臉卻笑不出。
他雖然不問,可是也能猜得出,或許她不一般。
“顧淺凝,不管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我永遠都不問,只要你忘記,跟我過平靜的日子好不好?”像是害怕她會一口拒絕,所以有些慌張,俯下身親吻她,拿細細密密的吻誘惑她。聲音也很輕柔:“我娶你,不做情人,也不做女朋友,做老婆行不行?”
顧淺凝的心裡五味陳雜,就跟澆上了滾燙的東西,突如其來,炸鍋似的一聲響,手掌抵著他的胸膛推開。
只當他是開玩笑:“別鬧了,你要真娶了我,會輪為整個A城的笑柄的。你不害怕?再說你季江然會想要娶老婆?娶了老婆會影響桃花朵朵開的。”
她的名聲一直不堪,最早是他的情人,後來是他名義上的大嫂,再到沒有關係。即便是這樣,也從來沒有扯清過,還是有太多的人看她的眼光異樣,只是她不在乎而已。
其實是要逃的,本該早就離開跟季江影去美國了,跟他一輩子都沒有關係,也不可能再見面了,就算是難聽的笑話,就算扯不清,也都沒有什麼了。時間久一點兒,再久一點兒,再熱靡的流言蜚語也會消褪,到那時他走馬換將,女朋友一定層出不窮,誰還會想起來笑話他們。於是跟他上床,哪怕被人說成是他三兩日的情人,也不去在乎。
可是,真要嫁給他,就不一樣了,而且她從來都沒這樣想過,連須臾的遐想都沒有。
“回去吧,我有點兒想睡。”
折騰了一個晚上,再加上前半夜喝了許多酒,身體睏乏的不得了,眼皮很沉,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睡著睡著又開始不寧靜,在季江然的懷裡翻了幾個身,哼了兩聲,迷迷糊糊的又睡。
季江然睜開眼睛,問她:“怎麼了?嗯?”
顧淺凝覺得不舒服,抬眸看了他一眼:“想喝水。”
季江然爬起來去給她倒水喝,已經快到中午了,陽光明媚,他站在床邊,把水杯遞給她。
顧淺凝將一大杯水喝完,接著又躺回去。
季江然發現不對勁,她的臉頰紅撲撲的,放下杯子,用手背試探她的體溫。安靜的呆了一會兒,顧淺凝睜開眼,他一張臉近在眼前,陽光斜映在他臉上,長長的眼睫毛被陽光渡上一層絨絨的金圈。
他收回手說:“發燒了。”用被子將她包緊,轉身給醫生打電話,讓他們馬上過來。
又問她:“冷不冷?”
許是溫度太高了,倒沒覺出冷來。顧淺凝搖搖頭:“不冷,沒什麼感覺。”
季江然用自己的額頭抵上她的。
“看樣子是燒傻了,可怎麼辦。”他又脫了鞋上床,連人帶被扯到懷裡:“來,我抱著,會暖和一點兒。”
醫生到的很快,給她量體溫,高的驚人,已經燒到四十度了。
是傷口拐帶的,只處理一下就回來,肯定是不行的。其實之前醫生不讓她離開,是顧淺凝堅持,就從醫院裡回來了。
直接給她打點滴,先退燒消炎再說,這樣燒下去,會把身體燒壞。
季江然瞪她一眼:“燒傻了更好,賣到鄉下去。”
顧淺凝躺在那裡暈暈沉沉的,很快就睡著了。
季江影一直坐在沙發上抽菸,下人做了早餐,他沒有吃,連當天的報紙都沒有看。就坐在那裡一直抽菸。直到陽光灑向大地,照進廳內,在他的身上落下淡薄的影子,彷彿是落了層青灰。
他派出人,下達命令,一旦抓到顧淺凝,絕不留活口!
是下人最先發現顧淺凝不見了,她去送早餐,就看到人不在房間裡,嚇壞了,去敲季江影的房門。
他喝多了,睡不醒,只覺得頭疼,那一剎更疼了。她真的逃了,兩條鏈子沒有毀損的痕跡,正常的開鎖方式,並在地板上撿到一個被磨光磨亮的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