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透風。
深呼吸，顧忘川轉過了身，眼眸慢慢抬起，對著空曠的前方，沉著聲音說：“既然都找到這兒了，還是出來見見吧……夕岑。”
他話音落下，不多時，對面那片漆黑之中，就走出了幾個人，一字排開，為首的正是顧夕岑。旁邊的阿七，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弩。
望著他，顧忘川的神情看上去很平靜，更似風暴來臨前，難得的那片刻寧靜。
顧夕岑朝這邊緩緩走來，根本不把那些正指向自己的槍放在眼裡一般。在他身後，是伊藤米恩，還有維薩s、太子秧朵，個個神情凜然，面無懼色。
站在了距離他們還有二十米遠的地方，顧夕岑止住腳步。
兩兄弟就這樣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遙遙相望。
“哥。”顧夕岑緩緩開口：“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解決嗎？”
顧忘川搖頭失笑，垂下的眸，掩住眸底的情緒，“是啊，我也問過自己無數次，一定要這樣嗎？你知道我每次的答案是什麼？”他又抬起了頭，望向那個曾經是他最在意的弟弟，“我沒辦法……什麼都不做。”
尤其是，那個他從沒承認過的“父親”死後，心底的矛盾，已經到了臨界點，隨時都會爆發。
他只知道，他無法……什麼都不做。
顧夕岑抿了抿唇，輕輕點頭：“我明白了。”緩聲，他說：“我應該先謝你，讓小悅和我兒子先離開。”
顧夕岑心裡自然清楚，顧忘川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剛才，也有足夠的機會，擊落那兩架飛機。可是，他卻預設了小悅的離開。不論如何，顧夕岑仍是念他這份情。
“應該的。”顧忘川的口吻，刻意的平淡。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一句，對於今天的結果，他們可以將責任都推向“冥冥註定”，但兩人心裡都清楚，根源在哪。
顧忘川朝後退了幾步，又將兩人的距離拉遠了些。
顧夕岑也手勢示意，身後的那些人，也都做好了準備。
一切，一觸即發。
顧忘川不再看對面一眼，倏爾轉身。
在那一瞬，身後的槍聲，連成了一片。
他咬了咬牙，走進了防彈車內，那裡的監視器，能夠將外面的情況看個一清二楚。他坐在了監視屏前，“給我杯酒。”
很快，有人遞過來一杯烈酒，他喝了一大口，灼喉的辛辣，讓他的雙眸變得幾分猙獰的紅，目光一瞬不瞬。
外面槍聲猛烈，槍火幾乎照亮了頭頂那片漆黑的夜空。
顧忘川看著，靠坐在了倚背上，也許是酒精作用，他竟慢慢放鬆下來。
他之所以，如此執著的想要滅掉獵人聯盟，已不單單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那樣簡單了。不知不覺，他已揹負太多，都快要分不清，是誰加劇在身上的。
他不是不知道，畢肖然從接近他就是個預謀，他想要至親的人，給予顧夕岑致命的一擊，讓他萬劫不復。
最後，他的死，則是整個計劃最完美的一個句點。
顧忘川將杯子裡剩下的酒一仰而盡，杯子推到桌上，眉頭緊鎖著。
在小悅身上得到的慘痛經驗教會了他，上一輩的恩怨，他可以置之不理，特別還是他並不知情就成為工具的情況下！可是，他沒辦法就此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畢肖然是精明的，他給自己提供了一個平臺，料定他不會輕易放棄！至少，他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
所以，顧忘川告訴自己，他不能放過的，只是獵人聯盟。無論是因為畢肖然，還是自己。
僅此而已。
外頭的槍戰十分激烈，顧忘川的視線，開始變得冷峻。
按照畢肖然的遺願，今天的他，將孤注一擲。從此，要嘛只有獵人聯盟，要嘛只剩僱傭兵團……
防彈車外，所有的僱傭兵加起來也有近百人，這些只是做為顧忘川的保鏢，但火力強盛，徹底將對面那幾人包圍了住。
所有人都使出了全身的本事，拼盡全力也要戰上一戰！
伊藤和維薩兩人始終都是緊挨著，不是先解決自己的危險，而是先去處理掉對方的麻煩。就這樣，卻也將防守做到極致。維薩的銀針所剩無幾，他扯掉礙事的衣襬，拿起機槍，一聲：“低頭！”
伊藤反應很快，立即低下了頭，繞到他的另一邊，維薩摳動扳機，一連串子彈發射，對面幾人應聲倒下。
“阿三，掩護我！”秧朵一聲嬌喝之後，太子很有默契的將她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