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廚具,顧夕岑不緊不慢的走過去,倚在門口。
“胃口不錯,這時候居然還能吃得下。”
“呵呵,”黑玫瑰很是爽朗的一笑:“如果你清楚知道世界末日是哪一天,那麼,你是會躺在床上等死,還是好好享受生活?”
牛排煎好了,他裝盤端了出來,擺放在餐廳的長桌上,“嚐嚐看,我在法國時學的。”
顧夕岑一揚眉,“你的世界末日,還是你享受最好。”
他失笑,倒也不客氣了坐了下來,“別那麼死板,我們做獵人的很枯燥,要隨時懂得調劑。”
他動手切著牛排,送到嘴裡,滿意的眯起了眸:“嗯……不錯。”再喝口紅酒,他重新又有了精神頭似的,眸光精亮的看向顧夕岑。
“爵戰跑掉了?”
顧夕岑點了點頭,黑玫瑰並不意外,莞爾一笑,又繼續吃著。
“那傢伙雖然夠狠,可是也最怕死,他能出現在這兒,肯定也會給自己保留了萬無一失的退路。”聳聳肩:“這一點跟我比較像。”
顧夕岑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淡漠的眸,直鎖住他。
“現在莊園沒了。”
黑玫瑰很痛快的點頭:“我知道。”
“不失望?”
“呵呵,我就要親手建立起我自己的帝國了,失望什麼?”
顧夕岑溢位個無意義的淺笑,睨著他的眼眸,有幾分外人看不懂的神秘。
“你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把我們引到這裡來,就是想借我們的手,除卻拉菲的勢力?”
黑玫瑰笑了,堅起食指輕搖:“錯了,不是我,是我們。”
顧夕岑眸光微微變了下:“你們?”
“除了我,還有一位功臣。”黑玫瑰食慾不錯,聽著交響樂,喝著紅酒,享受著他末日前的狂歡。
只是,末日的時間,是由他來決定,而不是任何人。
顧夕岑斂了斂眸,倏爾吐出一個名字:“安容。”
“哈哈……”黑玫瑰很開心的笑了,表示欣慰的直點頭:“不錯嘛。”
顧夕岑面色未變,冷聲問:“什麼時候的事?”
“我們計劃得很早,當初,是想引將軍過來的。所以,他跟在將軍身邊,我穩住拉菲,來個裡應外合。但是,後來聽說他訂婚了,跟將軍的關係反目,計劃也就打亂了。”
“所以說,我們是替補了?”顧夕岑的口吻,有著不易覺察的冷酷。
“哎呀,別說得這麼無情嘛!”黑玫瑰放下了刀叉,拿起餐巾擦拭下嘴角,看向他,難得認真的說:“安容想要毀了這裡,而我呢,想要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正好,我們達成了協議。他恨他的父親,但是也沒有恨到想讓莊園裡這麼多人給他陪葬的地步。對我來說,一個空城也就沒什麼意義了。僱傭兵團素來殺戮成性,他們只想要錢,很多的錢。他們若是殺進來,保證寸草不生。但你們就不一樣了,你們相對他們要仁慈一些。”
顧夕岑臉上的嘲弄更甚,“也就是說,我們的仁慈,反倒成了我們被利用的武器?”
黑玫瑰聳肩,表示愛莫能助,“那沒辦法,這是天性。 如果你們不夠仁慈,越南玉城的零,又怎麼會派人來幫忙?”
“他們看中的是這裡的鴉片。”
“呵呵,想要鴉片,等我們兩敗俱傷時再來搶不是更好?何必要派這麼多人過來送死呢?”
聽到黑玫瑰話,顧夕岑沉默了。
黑玫瑰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我們那個年代,沒什麼團隊合作精神,也從不會講究仁慈。還是你們好,這麼年輕,就有了一幫出生入死的兄弟了,懂得高瞻遠矚!”望著他,黑玫瑰又笑了:“岑少,我們這些人都老了,只想找個地方,做個土財主,不會跟你們年輕人爭搶些什麼,也對你們之間的戰爭沒興趣。今天這一戰,你們也並不吃虧,起碼你們立了威,漲了聲勢,很划算的。”
他擺明了,不想與顧夕岑為敵,也不願再參與進獵人聯盟與僱傭兵團的事。
顧夕岑目光微垂,不動聲色。
黑玫瑰始終在盯著他,他越是沉默,氣氛就變得越是僵持,詭異。
漸漸,連黑玫瑰臉上的笑,都顯得有些生硬了。
他知道,顧夕岑的決定很重要。如果他不打算放過他,甚至,跟玉城聯合起來,那真是會讓人很頭疼的。
良久,顧夕岑抬起目光,黑玫瑰立即又噙起溫和大氣的微笑:“怎樣?”
“阿託是我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