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子邊上蠕動腳步。拿下那瓶沐浴露,她走到那浴盆邊上,伸胳膊慢吞吞地遞給他,“給你。”
許橈陽伸胳膊過來,卻沒有去接她手裡的沐浴露,而是攥住了她的手腕。他同時欠起身,另外一隻手伸向她的腰後,只那麼輕巧一帶,他就將她整個人撈了過來。他的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如三年前那般的熟絡自如,卻有意減少了力道,以至於她可以安全避過那浴盆的邊沿,在她的人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安全地覆到了他的身上。
她的人整個溼透,睡衣水淋淋地貼到了她的身上。她那因為妊娠而漲得更大的乳/房,高高隆起的肚皮曲線一下子就露的逼真而惹火。她傻傻地半坐在他的身上,已經半乾的髮尾這會兒又被打溼,往下溼漉漉地滴著水。
她扭捏了一會兒,蠕動了幾下,半揚著睫毛,從睫毛下面偷窺著含笑注視著她的人,微紅著臉,囁囁嚅嚅著,“許橈陽,我——現在身材不好看了,我——不想和你洗。”
“我不嫌。”他說。把她那溼了的頭髮攏到腦後去,“這個浴盆比倚綠山莊的大,和金陽的一模一樣,”他把她的人攬過來,向後靠過去,溼漉漉的嘴唇貼著她的耳朵熱乎乎地說:“把衣服脫了吧,我好久沒有和你這麼呆一會兒了。”她想了想,認真地說:“那你閉上眼睛。”
他側過臉看了看她,頭向後仰,真的閉上了眼睛。耳邊是那窸窸窣窣的聲音,跟著就有個個軟融融的小肉團覆蓋到了他的身上。
他立即彈開了眼,她同時已經迅速地貼住了他,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身體藏到了水流之中。跟著,俯身撲上前去,矇住他的眼。他扯開了她的手,往她的肚子上看過去。“怕什麼?我又不是沒看過。”隨著月份越來越大,她已經開始刻意不在他面前裸/露。“你越躲,我就越想看。”他說。
她硬扛著不起身,貼近他的臉,頂著他的鼻子撒賴,“你不準動,你別弄傷了我,許橈陽。”他垂著睫毛近距離地注視著她。她真的就像是一條剛出水的紅色鯉魚,眼珠烏黑烏黑,水汪汪的像黑鑽,臉上水珠橫疊,像一片一片的魚鱗,閃著五彩斑斕的光。
他看了一會兒,纏繞了他一整天的那抹灰色/情緒就悄悄就繞了上來。他一手把住她的頭,一手摸著她的後背,緩緩地把她的頭攬到了他的肩上。他溫柔地去吻她的鬢角,用嘴唇去親她的額頭,再繞著她的五官四處遊走。他的動作同以往似乎並無多大區別,她卻硬是從中品出了不同的滋味和感覺。
她安靜地等他親了一圈,親夠了回來。他卻沒有如往常那般看著她,而是重新把她的下巴擱到了她的肩頭,把他自己的臉埋到了她腦後的頭髮裡。衛生間裡很安靜,只有嘩嘩的流水聲響,在出水口的位置冒著溫溼的氣泡。屋子上方的水汽已經越積越多,近距離的東西幾乎看不見,他仍然沒有從她的頭髮裡抬起頭來。
可兒靜靜地等了一會兒,慢慢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腦後,然後,開口說話:“怎麼了?你。”許橈陽沒說話,掌心貼著她腦後的頭髮,在那不斷地揉,不斷地摸,半晌,他才啞啞地說了一句,“如果我有一天出遠門了,你會不會想我?像你媽想你爸那樣一想十幾二十年?”
她愣了愣,沒來得及反應他這句話的深意,就不假思索地回答了。“會。”
許橈陽揉著她頭髮的動作於是加重了,深陷在她頭髮裡的臉埋的更深。“多久都會想麼?”他再問。聲音更溼了,更潮了。她慢半拍地反應著他的話,怔怔地回答,“會。”
許橈陽的臉從她的頭髮裡拔/出來了。沾了滿臉的水,已順著他的眉頭,眼角不斷地往下奔流。他那眼珠已經有些發紅,聲音已經有些粗哽,“你說的,寧可兒,你會想我,不論多少年你都會想我。”
可兒一頭霧水地瞅著他,“可是,我為什麼要想你一想就是十幾二十年?你出遠門?”她重複了他那句,有些糊塗地皺起了眉,“你出什麼遠門?”她眨眨眼,“我不讓你出遠門,”她的唇角溫溫地綻開了,“我說過,你將來不論去哪,我都跟你去。”
“那如果,”許橈陽緊盯著她,有些呼吸急促地,“有些地方你不適合去,我也不會讓你去。你怎麼辦?你會不會忘了我?會不會轉眼就躺在別的男人懷裡卿卿我我?會不會等我回來,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因為你現在不同以往,你有的是身家,天達可以做你的嫁妝,喬氏也可以是你的嫁妝,會有一大把王孫公子排著隊來追求你。所以,你就可以很快忘了許橈陽是誰了。”
可兒越聽越迷糊,越聽越混沌,“許橈陽,”她終於忍不住了,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