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失魂落魄地守在外面。一門之隔,一個是天堂,一個是地獄。他們眼巴巴地看著那地獄的使者身著白大褂出出進進搶救室。
許橈陽和譚東城兩個就像被點了穴一般,誰都沒有動。他們埋著頭,把頭埋在臂彎裡,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倒是藍衛晨,這個從小在風口浪尖漂泊的孩子表現了他們沒有的鎮定。他還能在走廊裡來回踱步,還能抽菸,還想起了問譚東城一句。“要不要通知你爸?”
譚東城像針紮了一樣。要不要通知呢?所有的秘密都已經揭曉,接下來,就是等待,等待命運去安排他們每個人的走向。他用僅存的氣力通知了喬風。
喬風是在半個小時後趕到醫院的,所有的發展完全始料不及,他沒有準備,沒有想到事情這麼著就揭開了。他來不及去問譚東城事情緣由,只知道秘密已經不是秘密。他來不及慚愧,來不及自責,更來不及去看那三個孩子已經慘無人色。
在一種穿心的恐懼和陣痛中,他看到他的兒子一夜之間就已經非人,衰弱的像個臨終的病人。他心疼,卻來不及問詳情,因為,他那個小女兒在搶救室裡,還沒有來得及叫他一聲爸爸就出了問題。他的淡定被撕開了,多少年的從容這會兒沒了影子,他比那三個孩子還緊張,還害怕,還恐懼。他在混亂之中最後還是把電話打給了寧雪。
搶救室的門開啟了,有護士急匆匆跑出來。他們全都衝了過去。“怎麼樣?怎麼樣?”那護士邊走邊說:“病人現在心臟衰竭,伴有頻速型心房纖顫,藥物已經無法控制心率,希望家屬做好準備。”
許橈陽一把抓住了她,臉色白的像個鬼。“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也就是,病人現在很危險,希望家屬做好心理準備。”護士重申了一遍就要走。
許橈陽一把甩開了她,不管不顧狂風般地衝進了搶救室。與此同時,搶救室裡的監護儀上顯示波已經變成了一條直線。
他的眼睛直直地望過去。可兒硬挺挺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眉目緊閉,臉上帶著面罩,插著氣管,全身上下一點活氣都沒有,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病人家屬出去。”有人衝他喊了一聲。不,不,他走不動了,身子一軟,他整個人就向前跌跪了下去。可兒,可兒,他無聲地哀嚎著,眼淚瘋狂地往外奔湧。你絕不能有事,你絕不能有事。
搶救室裡的醫生和護士來不及顧忌他了。有人在急聲說:“心跳停止,準備除顫。”醫生,護士穿著白大褂在他眼前晃動,擋著他視線中的人。一陣手術器械,器具的碰撞摩擦聲,他恍惚看見有醫生執著電極板在做電擊。不,沒有人,什麼人都沒有,他的眼前只有那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的人。他們在說什麼,他一句也聽不到。
他心痛如絞地捂著胸口的地方。他想往前移動,可是,膝蓋的地方被牢牢地粘在那兒,動都動不了。可兒,可兒,他頭伏地,不斷地去磕頭,不斷地磕,耳邊是那除顫儀電擊的聲音沉悶地響著,幾乎可以感覺到她那紙片一樣的身子被高高彈起,然後沒有反應地落下。他的心碎成了片,意識被電擊成了灰。
“可兒,可兒,”他呻吟著,低低地在喉嚨裡呻/吟著,“可兒,可兒,”他的聲音越呻/吟越驚恐,越呻/吟越顫慄,越呻/吟越大聲。看著那病床上毫無反應一動不動的人,他終於痛無可痛地撕裂般地喊出了聲,“寧可兒,你不是說要給我生個孩子麼?你為什麼說話不算話?為什麼騙我?為什麼?”
他的身子匍匐在地,佝僂著蜷在那兒。有護士過來想要拉他,他涕淚交加,眼珠血紅,狂咧著聲音嘶聲喊出了口:“寧可兒。”那一聲喊後,他的眼前一黑,模糊中似乎聽見有人在說話。“患者轉為竇性心律。”“自主呼吸恢復,大動脈搏動能觸知。”他的人一軟,向前栽過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53 章
可兒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是多少天以後了。病房裡,人很多,她醒來的那一個瞬間,大家齊齊撲了過來。“可兒,可兒。”寧雪緊抓著她的手,哭的全身篩動不止,悲喜交加地喊了出來:“你醒了,可兒,你總算醒了。”
母親怎麼會在?她模糊地想著,模糊地想著這是什麼地方?滿鼻子消毒水的味道,加上那房間的擺設,她立即醒悟出這是在醫院。她有這方面的經驗。自己怎麼會在醫院?她擎起眉頭,費力地思想著。
“可兒,”有聲音喚她。她茫茫然順著那個聲音望過去。立即,她看到了母親身後的喬風。後者神色緊張,眼珠紅腫,眼底是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