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沒吃飯,現在真的快餓死了。”
譚東成蹙起眉頭,把目光轉回到她的臉上,沒好氣地說:“誰讓你不吃飯的?不要命了麼?”他上下瞄著她,那小小的腰,幾乎是可盈一握的,那窄窄的小肩膀,那突出的鎖骨,還有那若隱若現的乳溝。他從椅子上跳起來,收回了目光,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買好單,他們一起並肩走出了茶館。他的視線又不受控制地轉回到她的臉上,忍不住脫口讚了一句:“你真的適合紫色,高貴,大方,脫俗,簡直像一朵蓮花。”可兒站定了,她愣愣地注視著他。他們正走到他車子的門前,他拉開車門,正要坐進去,看到她停下了腳步,站在車門前不動,眼神奇怪,表情怔忪,他問:“怎麼了?這個表情。”
“譚東城,”可兒驚撥出聲。她奇怪地瞪大了眼睛,由衷地說:“許橈陽也喜歡我穿紫色,你有沒有發現你和許橈陽兩個人其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審美,要求,連你們蓋的樓都像。”“媽的。”譚東城坐進了車,嘴裡悶悶地咕嘟了一句:“我情願審美和他不同。”
“你說什麼?”可兒坐進車,她沒聽清他嘴裡說的話,隨口問了一句,但是,她立即對他剛剛咕嘟的那句話沒了興趣。她側身看著他,目光熱烈,語氣興奮,表情發著光,“其實,你和許橈陽應該可以成為朋友的,怎麼,你們就不能成為朋友呢?”
譚東城忽然來氣了,情緒莫名地掉了下來,“那是你們家男人太小氣,我沒他那麼小心眼。”他動作粗魯地發動了車子,車子帶著情緒滑出茶館門前的空地,駛向大路。
可兒在旁邊呵呵笑,繫著安全帶,“不準挖苦我們家許橈陽。”譚東城眼睛直盯著前方,臉上的肌肉繃直了。“我從來就沒把許橈陽放在眼裡,我覺得他做的最讓我看重的一件事就是這次逃婚,算他是個男人,讓我刮目相看。否則,”他哼了一聲,眼睛眯起來,望著前方,眼中有兩束小光束,明明滅滅,聲音模糊不清地窩向喉嚨底處。“好東西不一定都給她留著。”
“你說什麼呢?”可兒又問,她皺起眉頭,“譚東城,你今天怎麼說話總含糊不清呢?”車子拐過大路口,向右邊開過去。這回,譚東城聲音清晰了。“我本來就沒想讓你聽見。”
可兒翻了他一眼,本來想把頭轉開,但是,她的目光忍不住就停在了譚東城的臉上不動了。他的眉頭皺著,嘴角繃著,眼底有兩束陰晴不定的光束,使他的臉色看上去是奇怪的,表情是捉摸不定的。她的目光亮晶晶坦蕩蕩地從他的臉上走了一圈,心裡掠過一絲奇妙的情緒,她發自肺腑地說了一句:“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羨慕我呢!北京城最優秀的兩個男人都和我息息相關。”她得意地笑出了聲,把頭轉過去了。
譚東城哼了一聲,心裡那份沾沾自喜的情緒又沒有出息地在心口湧動了。他想都沒多想,就衝口接了一句:“這麼優秀的男人,那如果,一個女的可以嫁給兩個男的,你是不是能嫁我們兩個?”他這話一出,可兒的臉立即就紅了,她把頭徹底轉過去了。
望著車窗外那飛馳而過的車流,她的臉頰倏然發燙,心臟在瞬間竟然奇怪地跳了幾下。譚東城也不自在了,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吐出了這句話。感覺出了身邊人的那份尷尬,他懊喪地罵了自己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想自取其辱
從秋天轉為冬天似乎只是眨眼的事,十二月份,進入北方的隆冬時節,天氣轉冷了,溫度變低了,空氣中多了幾份蕭瑟和寒涼。
許橈陽那一頓爆發之後,許家的人再也沒有什麼動作。一向不服軟的許老爺子幾乎在一夜之間就老了許多,幾十年,第一次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從心而起。不止他,連許經天也深切地感覺到了那份體乏心乏。
對於他們而言,許橈陽彷彿是一夜之間強大的,他以那麼挺拔的咄咄逼人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鏗鏗鏘鏘地說了那麼一通,似乎不見刀鋒地給了他們一刀,將他們那堅硬的殼挑開,挑出了他們內心深處的那份脆弱,顧忌,還有一份模糊的怯意。他們也在那一瞬間,驚悟出,許橈陽早已經不是當初那頭莽牛了,他早成了一隻虎,一隻豹,一隻不明的猛獸,尖銳的觸角藏遍全身各處。
有好長一段時間,許家人都變得異乎尋常的安靜。許橈陽回去幾次,他們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沒有人提及邵佳佳,連許老爺子都沒有再提。而邵佳佳自許橈陽逃婚後,惱羞成怒去了美國,幾個月的時間,一直沒有回來。許橈陽自那一次再沒有見過她。
生活看樣子似乎平靜了,平靜的充滿了戲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