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有了一個親人,那被撕裂的心口這麼快就被補住了。“許橈陽。”她摟住他的脖子,緊緊貼著他的臉,嗚嗚哭,眼淚沾了他一臉。許橈陽緊緊把她抱在胸口的地方,不斷用手摸著她的頭,用嘴巴去親她的臉,去親她的頭髮。
這個畫面,所有其他人都成了破壞者。寧雪回過神了,她本想阻止,可是突然發覺,眼前的這個畫面似曾相識,說不出的美好。她鼻中酸澀,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跟著就不忍心了。於是,她本能的意識是不動聲色地從門邊移開了,把門口的位置留給了那對年輕人。
屋裡,可兒的外婆也被驚動了,她蹣蹣跚跚地走出房間,門口的畫面就把她嚇了一跳。如果說寧雪還知道許橈陽這個人物的存在,可兒外婆就簡直是如墜五里雲霧,完全不知道外面和可兒相抱的這個人是何方神聖,她整個人都被弄得呆了。
這對寧家是從來沒有過的一個談話。許橈陽隔著那張小桌子上面對著寧雪坐著,他的身邊坐著的是可兒。寧雪身邊坐著的是可兒的外婆,這樣一個兩兩相對的畫面就註定了他們之間的談話不會是同一個立場。
寧雪本來想和許橈陽一個人談,但是,可兒不同意,說什麼都要在場,所以,本來是兩個人的談話一下子就變成了四個人。
望著那依偎著許橈陽坐在那兒的可兒,寧雪五味雜陳,突然間才穎悟,她所要說出的話是那麼的單薄,可兒望著許橈陽那炙熱如火的目光分分秒秒都會烤化它。如此的眼光似曾相識,如此的畫面也似曾相識。她的手一點點開始涼了,連著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不,這個是她唯一的小女兒,她絕不能讓她再走自己的老路。
許橈陽先開了口,“阿姨,我來帶可兒走。”他說的言簡意賅,絲毫不拖泥帶水。
寧雪沒立即說話,沏了一壺茶放到了他們之間的那張小桌子上。客廳很小,連放一張像模像樣的茶几和沙發都放不下。但如果沒有對方的那筆錢,也許,連放這樣小桌子的地方都沒有了。無論如何,許橈陽給寧雪打過來的那些錢都讓她對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無法迴避的多生出幾許好感。所以,她說出的話難免就客氣婉轉許多。
“橈陽,我想我叫你橈陽吧!”她說,眼角瞄了一下那緊緊攥著許橈陽胳膊的小女兒,不動聲色地把目光調開了。“你應該知道可兒的身世,”她四下看了一眼,“包括我們這個家。我無法想象,可兒可以走進你的家庭。你們家裡可以接受可兒。”
“我們家裡沒同意,”許橈陽說的很坦白。“我沒和我們家裡說,以我對他們的瞭解,我知道他們不會同意。”“哦!”寧雪抬起眼皮看著他,她沒想到許橈陽說的這麼坦白,他滿以為會找個什麼藉口敷衍一下她,甚至是欺騙一下她。“那你來的意思——”她停住了下面的話。
許橈陽如她所想把話接下去了。他直視著她,目光堅定,表情鄭重,他的聲音清晰而乾脆地說:“我現在無法給你任何承諾,我只可以承諾的是,”他把目光轉給可兒了,他們互相看著。“我會一輩子去愛她,保護她,不去傷害她。”
“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女人最需要什麼。初時的激情過去,女人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假如她遊離於婚姻之外,她就會被世俗所不容,會有人理直氣壯地打她,會有人在背後罵她是狐狸精,罵她是第三者,是二奶,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你的愛情也撫平不了她的這些傷口。”
她用眼角看了一眼許橈陽,禮貌地給他倒了杯茶放到了他面前,狠著心往下說:“你是個好孩子,”她說:“我有直覺,你是個好孩子,可是,我卻不得不提醒你,沒有誰比我更瞭解我的女兒,她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她有要求,她外表柔弱,可是她內心卻好強而不服輸,這樣的性格,只會讓她更苦,最終只會害了她。”
“媽,”可兒喊了一聲。
“別喊。”寧雪阻止了她,她看著可兒,“我是過來人,我比任何人都瞭解這種感覺。所以,我不想讓你走我的老路。這麼多年,我受的歧視,有一部分,你是清楚的,還有是你根本不清楚的,我不僅害了自己,也害了你外公外婆,讓他們下半生都因為我蒙受了恥辱。”她的眼淚控制不住了。往事齊聚心頭,萬刺穿心,她無法控制地用拳頭堵住了鼻端。
可兒頓時心頭一軟,拋開許橈陽就撲了過去。跪在寧雪的身邊,她伏著她的膝蓋,眼淚紛紛擾擾地往下落,掉到了她的褲子上。她摟住了寧雪的腰,隨後搖著她的胳膊,無比悲傷地喊了一聲,“媽,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許橈陽臉色微微有點發青。那武裝好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