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婁先生,有我呢,還輪不到你送我女朋友回家。”
擲地有聲的男性獨特嗓音迴盪在白茫茫的病房裡,配上來人腳踏地板而發的腳步聲,彷彿來自地獄的聲音。
冷宇可有到來讓病房蒙上了更加沉重的色彩,他進來時,目光一直凝視著葉風鈴,對其他兩個人毫無搭理,彷彿不存在。
王琳也意識到自己此時不適合站在葉風鈴身邊,看清了形勢,慢慢退了幾步。
冷宇可在葉風鈴面前伸出了手,“鈴兒,我們回家吧。”
如果說他方才進門時的那嗓音震動如雷,可此時的語氣天差地別,溫和如水,無法想象,僅僅相隔數秒,如此大的反差竟是出於同一人之口。
“好。”葉風鈴也極沉得住氣,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而後將小手放在他的手心上。
兩人拉著手走到病房門口,葉風鈴方才想起什麼說:“冷先生,我們不能就這樣走了,我的同學王琳她家離的很遠,怎麼說也得送她回去。”
冷宇可一雙犀利目光快速投向王琳,王琳識相地說:“不用麻煩,我自己回去。”
他轉過頭輕輕在葉風鈴耳邊說:“她不願意我們送,怎麼辦?”
葉風鈴看向婁子鬱,“婁先生,王琳就麻煩您送她回家,可以嗎?”
婁子鬱聳聳肩,一臉輕鬆狀說:“沒有問題。”
“謝謝!”
第二個‘謝’字尚未完整落幕,葉風鈴就被冷宇可拉著手走出了病房。幽長的走廊,窸窸碎碎的腳步聲重重疊疊,牆面上閃閃晃動的黑影彷彿攪得整個醫院都不得安寧。
——
醫院大門口,冷宇可親自為葉風鈴開啟了後車門,而後自己才探身而入。
這一路上,車廂裡流淌著沉靜的氣息,兩人十分微弱的呼吸聲都能彼此聽見。
葉風鈴思想單純,並不世故,對於婁子鬱的幫助也覺得合情合理,對於冷宇可突然現身更覺得沒有什麼異樣,因此她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安靜地坐在車裡。
直到車子駛入‘風可園’兩人還是未說話。
此時已是六點多,按常理該用晚餐了,但冷宇可知道葉風鈴的習慣,還是將她送到了她的閣樓。
“醫院那地方髒,你去洗一下,我在餐廳等你。”說完突然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不用他說,葉風鈴也是會這樣做的,小雞啄米似的點了一下頭,轉身進屋去了。
就在她轉身之際,冷宇可那張多變的臉前一秒還燦若陽光,下一秒就陰如烏去。
冷丁就站在不遠處,被主人招了招手立馬走過去。
“今天的事你怎麼看?”冷宇可將風衣領子豎了起來。
“宇少,葉小姐今天下午上了人體解剖課,驚嚇過度,外加一些著涼暈車昏了過去,正好婁子鬱經過,送去醫院,倒也正常。”
他們一邊走一邊談。
“是嗎?”
“宇少您是覺得……”
“我們的人不是悄悄跟著嗎,怎麼出了這樣的事卻不是我們的人第一時間到場,第一時間送風鈴到醫院。”
“我們的人不敢跟得太近,發現的時候就看到被婁子鬱送去醫院了。”
“你認為這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安排?”
“我查了婁子鬱,他並不與葉小姐有過交集,如果他有意安排居心何在,如果是巧合倒更說得過去。”
“給我查一查王琳與婁子鬱的關係。”
兩人一前一後走得正暢,冷宇可突然停下腳步,一道眸光射向正前方的櫻花樹。
傍晚時分他讓廚房備好了豐富的晚餐正等著他的鈴兒回家,卻得到葉風鈴暈倒住院的訊息。
當時,他急得推翻了餐桌,那一盤盤菜餚像石頭般掉落,四分五裂。
“重新給我備晚餐。”他一聲令下後走出餐廳,如狂風般離去。
趕往醫院的路上,他聽了整個事情的始末,原本就陰戾的面容越發的低沉,厚實的手掌落於大腿處,骨節突起,雙眸籠著一層深不為人知的陰險。
他懊悔出事的第一時間,他沒有陪伴在她的身邊,他妒忌出事的第一時間,是另一個男人陪在她的身邊,哪怕他們兩人並無交集,也無法驅走他的心魔。
進入病房後看到葉風鈴弱不禁風地站在病床邊,他真的很想過去緊緊擁抱住她,然後對她說:“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介於有其他毫不相關的兩個人在場,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