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會想先前一樣,總是不自覺把對方與楚沅比較。
*
臀哥把菜端上了餐桌。關楠各夾了一筷子來嘗:味道還過得去,只是比起扁扁做的還差一些;豆角炸的有些發黑,沒有扁扁做的那麼綠油油;茄子炸得不夠火候,不夠扁扁做的那麼軟爛。
又情不自禁把那個人當做標尺了。關楠不自覺皺了皺眉。
“沒小沅子做的好吃是吧?”臀哥捕捉到了關楠的微妙表情,悻悻然地說:“我平時一個人就簡單炒個菜,哪會那麼複雜的做法。”
關楠誠實地點點頭,手上筷子卻沒停。
臀哥有點氣短,便問:“你家用煤氣還是電磁爐?”
“好像……”關楠眉頭鎖得更緊,艱難地回憶道:“煤氣吧……”
“噢,煤氣炒菜是比電磁爐炒的好吃。”臀哥找到了突破點,“你家用豬油還是花生油?”
“我怎麼知道啊!”除了洗碗偷菜拿飲料,他都沒進過廚房,更提不上細心研究用油問題了。就算吃過也不知道。
“豬油炒菜比花生油炒的好吃,沒準小沅子用的是豬油。”臀哥為自己的廚藝找到了藉口。
“不對。”關楠搖搖頭,一點也不像開玩笑,“我覺得還是水平問題,跟用料沒關。”
臀哥徹底怒了,飯碗往桌上一摜,把菜碟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拖,“我靠你大爺的,愛吃不吃!”
“吃吃吃。”關楠又把菜碟挪回原處,陪笑道:“哥不嫌棄你哈。”
臀哥白了他一眼,努力把他想象成一條無家可歸的小狗,氣立馬消了,於是又把飯碗端了起來。
*
關楠雖然嘴上總忍不住挖苦臀哥,但接連兩週,他還是定時買了菜往臀哥家裡去。
臀哥有些看不過眼了,倒不是因為關楠總往他家裡湊。說實話,多一雙筷子他還覺得熱鬧一些,只是關楠每次的行為都太怪異了。明明坐在沙發上好端端地看著電視,卻不時會拿出手機來瞅瞅。手機拿到手上卻沒什麼動作,旁人一看就知道只是把螢幕開鎖了又鎖上。
“哎,楠哥,我怎麼覺得你現在跟被老婆趕出家門,有家不能回的落魄男人一樣啊?”臀哥在看到他第十次鎖屏後,忍不住坐到他身邊來開導他。
“你這個比喻……太亂^倫了。”這個比喻確實讓關楠有些不舒服。
“跟小沅子道個歉,就搬回去住吧。你老往我這邊跑也不能解決問題啊。樓下院子裡的老太太都快以為我們兩個大男人搞基了。”臀哥語重心長地說,“要不你就找個女人一起過吧。”
“我又沒做錯,幹嘛要道歉啊。”他自認為做對了選擇,雙方的確需要保持適當的距離,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遲早會出jq。
“那你整天擺著這副便秘的苦逼臉幹什麼?”臀哥側頭不解,“按理來說,你搬出來一個人住應該自由很多了啊,應該慶祝才是。”
“比如說……”關楠到目前為止都沒發現搬出來比以前好在哪兒。回到空落落的房子,連個能說說話拌拌嘴的人都沒有。
“看片不用戴耳機,不怕被打斷。還有……隨便帶女人回來過夜,等等。”臀哥的例子舉得並不得心應手。
關楠嗤了一聲,“你就這點出息。”
“不過說實話,一個人住自由是自由。”臀哥訕訕地笑了,“有時也覺得挺孤單……那啥的,孤獨是自由的影子啊。”
關楠受不了臀哥的煽情,搗了一下他的胳膊,“寂寞你就去找方瀾瀾來玩啊。”
臀哥怒視他一眼,“能找得來這裡還有你的地兒?!哥早把你踹下水溝去了。”
關楠嘿嘿一笑,不再戳他的軟肋。
*
晚上關楠一個人躺在雙人大床上,雙手交疊枕在腦後,看著白禿禿的天花板發呆。
白天臀哥說的話也有理,他總不能老往一個男人家裡跑去尋找所謂家常菜的味道,更確切地說是有人一起吃飯的幸福感。男人做的菜吃多了也還是那個味兒,滋生不出其他的感情。可他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找女朋友。
以前自己一個人的日子是怎麼過來著?
他突然有些想不起來,彷彿那段時間的記憶渺遠得跟前世一樣。而以前最起碼也有個曾姨陪他吃飯,雖然代溝問題聊不了幾句,但總歸不是一個人。
可自從楚沅來了之後就不一樣了……他們在同一個專案組工作,交際圈的交集很大,可以聊的話題多且廣,甚至還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吵架、冷戰又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