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庭秋噗地一聲把野果渣子噴了出來。
飽餐一頓後,天色也暗了。勞累了數日,大家都特別累,於是吃飽後都紛紛躺在火邊昏昏欲睡。
我聽著草叢裡一陣陣的蟲鳴,看著夜幕裡的星海,恍惚間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草原裡。這麼一想,不免有點掛念音信全無的莫桑。
我翻身坐起來,輕推了一下封崢,說:“我們失蹤也好好幾日了,不知道隨行的那些人,現在怎麼樣了。”
封崢躺著沒動,頭枕著手,望著天,輕聲說:“想必搜找了幾日,找不到我們,也只好回去了。”
“那回去後,就說我們死了?”
“大概會說我們在沙漠裡失蹤了。”
“那也死了有什麼區別?”我悶悶不樂地躺了回去,“你倒好,皇帝和你關係好,肯定會贈你一堆身後殊榮。我要沒了,也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沒了。我爹有晚晴,我娘有我弟弟,也都不會為我傷心多久的。”
“你別這樣想。”封崢眼神溫柔地望著我,“你若沒了,我想,很多人都會傷心的。”
這個話題實在有點不大吉利,我轉了方向,問:“也不知道莫桑現在怎麼樣了。”
“挺好的吧。”慶王冷不丁插口。原來他也沒睡著。
我問:“之前聽說他和他大哥打起來了,現在呢?”
慶王依舊閉著眼睛,說:“北遼皇帝派兵去支援他啦。你其實完全不用為他擔心。莫桑這人,因為母親是南人,打小吃了不少苦,看著老實又淳厚,其實是不動聲色中有著一份心狠手辣,心計多端。阿穆罕勇猛有餘,機智不足,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看這莫桑,是做定了這個草原王了。不過他肯定是要娶北遼帝的寧安公主為王妃的。所以,小王勸郡主您也就不要把他那一千頭牛,兩千頭羊當真啦。”
我差點跳起來,結結巴巴大叫:“你你你,你怎麼知道這事?”
慶王見怪不怪地瞟了我一眼,“小王我假扮國師一年有餘,躋身一國核心之中,這點訊息,知道也不難。”
“是啊,我都知道。”夏庭秋也在那頭冒了一句。
我抓狂,“怎麼你也知道?”
夏庭秋鄙夷又高傲地掃了我一眼,“人多嘴雜,連使館裡掃地的阿婆都知道。”
我鬱悶地抱住膝蓋縮在火邊,“我才沒多想呢。不過是關心他罷了。他從阿穆罕手裡放了我和封崢。”
“賣人情嘛,誰不會呀?”慶王冷哼一聲,“我還以身涉險,帶你們橫穿沙漠呢?”
我呲牙,“王爺,您忘了當初是誰帶著我們去隔壁裡看日出的?”
慶王翻身坐起來,擺出那副熟悉的哀怨面容,道:“奴家本是一邊好心做個東道主。更何況,奴家連一國之寶都贈與你們了呢。”
一陣冷風吹過,我的雞皮疙瘩唰地全部站立起來。
封崢打了個呵欠,把手裡的樹枝丟進火堆裡,“好了,都休息了吧。”
一夜平安無事。
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吃壞了肚子,我天剛亮就醒了,匆匆跑去解手。回來後,路過拴馬的樹下,看到那片空空的草地,腦子裡恍惚了一下,才響起一個驚雷。
我衝去把封崢搖醒,“糟糕了!馬不見了!”
“什麼?”封崢一下坐了起來。
我們倆跑回樹下。只見韁繩還拴在樹上的,卻被馬咬斷了。地上的蹄印一路向海子的另外一頭延伸而去。
封崢跟了過去,過了一會回來,說:“似乎是出了海子了。那邊蹄印很多,似乎是遇到了野馬群。”
我失望道:“它們跟著野馬跑了,那我們怎麼辦?”
封崢搖搖頭,沒有回答。
我們倆垂頭喪氣地回了營地。夏庭秋和慶王還睡得像頭豬。
我氣不打一處來,踢了踢慶王,“喂,奴家,起來了,天亮了!”
慶王慢吞吞爬起來。他昨天睡姿不大好,似乎扭到腰了,所以一直扶著腰,像個孕婦似地哼哼,並且藉口偷懶,不去升火做早飯。
我們沒了馬,也只有繼續住在這片海子裡,期望著能儘快遇到路過的牧民。
慶王無聊,想到處轉轉,我閒著也是閒著,跟著他去遛彎。
我們沿著水邊慢慢走,沙漠裡的植物我認識的少,慶王比我熟悉得多,一邊教我辨認那些植物,一邊採集。
這個是治拉肚子的,那個是可以解毒的,這個草的莖塊榨水可以治傷風。
我問:“你一個王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