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這個詭異的想法就像黑夜裡的丁點火星,稍不留意,它就會無限蔓延灼燒,一路摧枯拉朽,直焚得他灰燼全無。
“蘇將軍,我們要到山下去嗎?”士兵低聲開口問,蘇謹戎勒馬轉了方向,“不,今天誰也不準去山下,回營!”蘇謹戎咬著牙,用一種近乎沙啞的吼聲喝道。
成群士兵掉轉了方向,居高臨下的蘇謹戎艱難的喘了口氣,他的眼珠發出月光般冷寒的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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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花叢內的劉承訓挽起印尤裳的手,一陣風拂過,萬千花瓣在風中搖曳著身姿,如同翩然起舞的佳人,奼紫嫣紅爭奇鬥豔的花開得繁亂如錦,秋日午後的光線照出淡淡的金色,灑在花上仿若一匹流溢的瀑布,花瓣落在劉承訓的長袍上,他卻只顧看著印尤裳,似乎她正是風過最嬌美的花蕊。
“尤裳,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劉承訓的妻子!”劉承訓低頭落下一吻,可她的唇彷彿是蠱人的惑,劉承訓攬過她的腰際,印尤裳淺呼了聲,她低而輕的聲音似乎卷著媚人的花香,劉承訓迷離甚至恍惚的深吻了下去,他的手指纏繞在她的髮絲間,秀髮卻如同一根根妖嬈的小蛇,緊緊勾住他的魂魄。
印尤裳不知所措的任由劉承訓吻著,劉承訓的指尖觸到她的脖頸,凝脂般的肌膚滑得令人心猿意馬,劉承訓手指一僵,彷彿是觸動了心底的驚悸,他終於伸手解開了她的衣裳,印尤裳的面板忽然感受到瑟瑟發寒的秋風,忍不住溢位一聲淺吟,劉承訓的唇逐漸給了她溫暖,他不顧一切的吻著,唇齒纏綿間卻發出聽不清的悶哼,“尤,尤裳,這,這一世,你都是我的……”
印尤裳望著明朗的天空,這一世,只要一世就足矣。
冷冷的風吹來,印尤裳褪下的衣衫隨花亂顫,她覺得異常冷,鑽向劉承訓懷中時,竟已同他倒在了繁密的花叢中……
卯時帳外就傳來低沉的號角聲,劉承訓翻了身,黎明時分夜色尤是朦朧,印尤裳卻安靜的睜大眼睛看著他,劉承訓笑了,“怎麼醒得如此早?”印尤裳沉甸甸的黑眼睛閃著光澤,“那好我接著睡。”她說完又俏皮的閉上了眼,劉承訓望著枕邊她姣好的輪廓,滿榻皆是若有若無的花香。
白夜在帳外又催了遍,印尤裳才放開劉承訓的手臂,“你是一軍之帥,少了你可不行,快去吧。”劉承訓本欲對白夜發脾氣,可怎奈身邊印尤裳如此溫柔體貼,劉承訓不情不願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印尤裳嬌羞的躲在錦被下,詳裝早已睡著,“你再睡會,我先去訓兵。”劉承訓垂下頭在她的髮絲間輕落下一枚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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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色的月光灑在地上,飄渺的號角聲激盪人心,蘇謹戎噌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茶色的眸子里布滿血絲,顯然是徹夜未眠,蘇謹戎徑直掀開簾子走了出去,營地的羊皮燈籠亮著稀疏的光線,他卻清楚的看見劉承訓大步走出了印尤裳的帳子。
“白夜,你待會去不遠的鎮上給尤裳挑幾個侍女,她雖是將軍夫人,可一女子在軍營裡生活到底是不方便。”劉承訓的唇際露出淺笑,白夜見他心情如此好,慌附和著答應。
蘇謹戎佇立在暗影裡一動不動,可他額頭上的青筋卻暴了起來,他的呼吸聲急促得彷彿是在喘息。
白夜正要跑去外面找侍女時剛好碰見了蘇謹戎,他客氣的同蘇謹戎打了招呼,“蘇將軍,您這是要去訓兵場?”蘇謹戎冷哼了聲,似乎根本不屑與他講話,白夜卻毫不介意,只是徐徐道:“蘇將軍,不必去了。”
蘇謹戎側頭瞥了眼白夜,白夜恭敬的說:“左衛上將軍說您近來身體有恙,這個月都不用去訓練場了,只要在營帳內好好休息就行”白夜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即將見到曙光的黎明格外漆黑,夜色裡蘇謹戎的眼神如鷹鷙般兇狠,他用力握緊雙拳,彷彿腕骨稍用勁就會捏得骨節粉碎。
自從印尤裳出現後,劉承訓對他的排擠就不曾間斷過。
營帳外的朔風異常尖銳,寒氣不住的往蘇謹戎骨子裡灌,直刺得他全身都散發出凜冽的恨意,“劉承訓,你…等…著!”蘇謹戎的齒縫裡將字一個個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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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尤裳靜靜的躺了片刻,未燃盡的半截白蠟透過雕花銅罩在地上投出淡灰的暗影,天已微朦朦的發亮,外面震天的喊殺聲仍未斷,想必此刻劉承訓正在認真訓兵,印尤裳想到他,不覺笑著簡單綰起頭髮。
“夫人好。”印尤裳被帳外士兵整齊的喊聲嚇得半晌未回過神,她紅了許久的臉,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竟已是左衛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