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動搖過。
窗外不知何時陰沉起來,鉛色的天空佈滿了灰黑色的烏雲,沒一會兒,竟然下起雨來,豆大的雨滴敲打在玻璃窗上,劃出蜿蜒痕跡,寒風呼嘯著,裹挾著雨滴毫不留情的拍向大地,沒一會兒,泥土染溼,地上開始匯聚成溪流,緩緩流向溝渠,然後匯聚成河,流向大海。
天氣越來越冷了。
鄭雨桐轉動輪椅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在這樣的季節,很少能看到大雨傾盆,若不是外面一地枯黃落葉,幾乎讓人以為這是盛夏。
不知不覺,他們竟然認識很久了,從盛夏到深秋,時間如此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鄭雨桐的思緒,她拿起來,發現是一個國際號碼,心中有種預感,讓她接了起來。
“雨桐。”熟悉的聲音穿過寬廣的太平洋抵達她的耳邊,溫暖如昔。卻物是人非,“我聽銘彥說了西弦的事情,他怎麼樣了?”
“之煬。”鄭雨桐念出他的名字,心中還有悸動,卻不像從前那樣熱烈,“他還在睡,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醒。你呢,我一直逗想對你說聲抱歉。”
“不要說抱歉。”秦之煬苦澀打斷她,“這會讓我覺得,你是代替顧西弦說的。”
鄭雨桐沉默,因為她不光因為自己,也確實有顧西弦的原因。
她是真覺得對不起秦之煬,他帶她離開漩渦,最後反而自己賠上了一切,甚至現在。她跟顧西弦在一起了,還將他徹底拋開。
“你還好嗎?”秦之煬不想回應,轉了話題。
鄭雨桐也明白,順著他的問題回答:“還好,你知道的我一向很樂觀。”
“是啊。”秦之煬在心裡道,當初你最吸引我的地方,也是你的樂觀,樂觀卻不盲目,如此特別的女人,卻不屬於他。
不過現在這樣的時候,也不好再說別的,秦之煬打起精神,簡單說了自己的情況,又像以前一樣,逗鄭雨桐開心,鄭雨桐笑點低,很給面子的笑了幾聲。
兩人說完之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之後景軒進來通知她,外面有一位訪客,是鄭戎。
鄭戎穿著黑色的羊絨大衣,身材頎長,溫雅俊逸,如同一幅工筆畫,細密的筆觸勾勒出他獨有的優雅風姿。
之前他與顧西弦在一處的時候,散發出來的吸引力驚人,而現在,顧西弦卻再不能起身與他並肩,日月同輝。
看到鄭戎,鄭雨桐就想到那天鄭戎說要她假扮他小叔孩子的事情,她原本就沒同意。只是答應考慮,現在顧西弦出了事情,她就更不可能答應,不過鄭戎是專程來看顧西弦的,並不是催促鄭雨桐做決定。
“情況怎麼樣?”鄭戎將探病的東西放到一邊,問鄭雨桐。
“還好。”面對外人,鄭雨桐並沒有說實話,不過鄭戎看著現在的狀況,大概也能猜出來,寬慰道:“放心,顧總這樣優秀的人,老天不忍心帶他走的。”
“謝謝關心。”鄭雨桐對他道謝。
鄭戎道:“雨桐,最近顧氏權力更迭,方便透露一些麼,之前我跟顧總簽訂了協議,共同開發專案,但現在顧氏換了掌權人,專案如何我倒有些猶疑了。我聽聞現在代理人是顧總親自指定,是顧總的親弟弟,是麼?”
“這個我不大清楚,西弦沒有跟我說過。”鄭雨桐面對鄭戎,總是下意識戒備,自然不會說實話,她也確實不知道,不過顧西弦與鄭戎的合作必定是極大的專案,若是顧西漠搞砸了,顧西弦醒過來不知道會如何動怒了,“不過鄭總能否再等些時間,西弦一定會醒過來的。”
鄭戎點點頭:“這個自然,我個人非常欣賞顧總。不過我也不能等太久,畢竟拖一天,便消耗一天的金錢。”
“我知道,鄭總肯通融已經很好了,多謝。”鄭雨桐一直對顧西弦的事情幫不上什麼忙,現在能說句話也是盡力了,不過還是需要顧西弦醒過來。
顧西弦啊,你看,你要是再不醒過來,生意也沒有了。
鄭戎又坐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鄭雨桐無法起身,因此景軒代勞去送他,結果景軒回來的時候,又帶過來一個人。
是季薔。
季薔穿著白色滾狐毛邊大衣,及膝的米色靴子,畫著淡妝,手裡捧著一束花,進來後將花放到床頭櫃上,對鄭雨桐道:“他怎麼樣了?”
鄭雨桐現在有些怵季薔,她這個人思維很奇怪,做事看似非常有目的性,但是總覺得有些瘋狂,她沒問季薔為什麼會來,只是一板一眼的回答她的問題:“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