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切又緊張惶恐的呼喚著:“大哥,大哥你怎麼樣了?”
有人端了木盆從開啟的房門走出,木盆中滿滿的一大盆血水,在身後燈火的照耀中反射出粼粼的深色水光,血腥味直從水中透出散發,而更濃的血腥味則從他身後的房內飄出,騷動了黑夜陰暗角落裡蟄伏的某些蟲蛇。
那人出來,將手中一盆血水倒了之後又重新端一盆乾淨的清水進入房中,房門也在身後重新關閉,隔絕了房門內的一室凝重,唯有那映在窗紙上的影子顯示著屋內的忙亂。
有一顆腦袋從遠處牆頭探出,兩隻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幽的清光,仔細看了這邊一會兒然後又縮回去,悄無聲息的離去了。
睿王府中,沈思曼面無表情的坐在風玄玥的房內床前,盯著就在幾步外已經躺下貌似沉睡的某人,想著的卻是先前遭遇的那一場暗殺,秀眉逐漸凝聚,目光更冷。
風玄玥的忽然動靜將她從沉思中驚醒,她定睛便看到他眉緊皺,連通紅,躺在床上十分的不安穩,好像正在遭受著什麼困苦折磨,她一怔後連忙站了起來,走近過去就更看清了他此刻的神態神情,意識反應過來之前就伸手貼上了他的額頭。
一觸便覺得滾燙,而他則因為她清涼手心的貼近而無意識的更朝她靠近了些,也似乎醒過來了,睜開眼睛看她,神情不見平常的或精明或矯情,而是濛濛的不甚清醒,恍恍惚惚的看著她,忽勾唇一笑口中輕輕的呢喃了一聲之後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他的呢喃輕而含糊,沈思曼近在咫尺也沒有聽清楚,只隱約的好像是在喚著她的名字,她貼在他額頭的手不禁微微頓顫了一下,抬眼去看他。
不過他已經又睡了過去,只是從被窩中伸出了手來抓住她的,緊緊的、更加貼近他的額頭臉頰。
他的手握著她的,所觸之處皆都一片滾燙,讓天性清涼,即便是如現在這般的夏日天氣也不會手心滾燙的沈思曼感到一陣灼熱,連抽了幾下手都沒有從他的爪中掙脫出來,反被他抓得更緊了。
她不禁皺眉,嘴角緊抿冷聲說道:“放手!”
聲音清而涼,冷又冽,讓這周圍溫度都不由得降了一降,風玄玥又恍惚迷濛的睜開眼睛來看她,忽長長嘆息了一聲然後放開了手,規規矩矩的躺著半昏半醒。
沈思曼被他這一聲嘆息弄得忽有些不舒服,好像一下子被什麼堵住了心口,悶悶的還有點沉甸甸的,又看了眼他此刻這一副從來不曾見到過的虛弱恍惚模樣,便也不再理會其他,只抽了手轉身離開。
風玄玥在她身後又睜開了眼,半眯縫著,臉上忽然湧現類似於失落難過的神情,恍恍惚惚的在臉上暈渲了開來,眼睫緩緩垂落,迷糊中好像看到她又走了回來。
接下來的這大半夜,他一直在熾熱灼浪中沉浮,意識都在被灼燒,迷糊中嘆息這一下真是虧大了,沒想到那箭上毒竟有這般大的威力,連他都感覺有點扛不住,渾身的血液臟腑乃至意識全都似在被灼燒,燒得他連魂兒都宛如飄到了半空,晃悠悠的著不了地。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到額頭上一陣清涼,讓他舒服得連魂兒都不禁微微一顫,然後他又聽到耳邊略有嘈雜,像是有人在說話又像是在爭執著什麼,並在一聲清冷之後歸於安靜,他分辨不太清楚,但卻在恍惚昏沉中微微勾了嘴角,在隨之而來的陣陣清涼中分外安然的沉睡了過去。
這一睡,等到他再清醒的時候,黑夜已過去,外面的太陽正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照亮了一室的風景,他睜著眼睛有些怔忪的看著床頂,然後又側過頭去,就看到了不遠那趴在桌上睡著的人兒,金色陽光輕輕照拂在她的臉上,照出她臉上一層淡淡的金色茸毛,看上去格外可愛和柔軟,還有那一點點在她身周跳躍的光點,如純淨光明的精靈,驅散了她的滿身清冷,於是就變得分外溫和,他側頭看著她,不由得呆了呆,目光也更恍惚了幾分。
依稀記得昏睡中一直有人在身邊照顧著他,那淡淡的清冷氣息讓他昏睡得格外安心,此刻看到趴著那邊桌子睡著的小曼曼,他卻又忍不住恍惚不敢置信,難道她竟是真照顧了他一個晚上?
他放在身側的手指輕顫,一夜昏睡此刻醒來卻覺渾身都沒有力氣,除了動動手指之外想要坐起來都不能,但他的心也止不住的莫名飛揚了起來,有種叫做受寵若驚的感覺,這是他長這麼大都不曾有過的驚喜感覺。
似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注視,沈思曼趴在桌子上輕蹙了眉心然後睜開眼睛,然後就在那一瞬間,她一身的柔軟金色便迅速的退散而去,重新又籠罩了清涼淡漠,風玄玥看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