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等得一天是一天,等得一年是一年。哪怕她中途反悔了,變心了,嫁了旁人,也算給過他一個希望。他這七年彷彿世間一個孤魂,留也不得,去也不得,連存在是為了什麼都搞不清楚,不就是因為少了希望?現在,他得打起精神,去自首,還他該還的債,這樣他才配在有生之年堂堂正正地說出那個字。有一個傻女人在等著他,他得活著給她一個交代。
封瀾抱著他的頭壓在自己胸口,“我不想叫你崔霆。”
她愛的是壞男人丁小野,狼一樣敏捷,雀鳥一樣飄忽,死鴨子一樣嘴硬。他比誰都無賴,比誰都熟知封瀾的弱點,什麼都不看在眼裡,卻恰好嵌在她心窩處。而崔霆是誰?她感到陌生。
丁小野點頭。與媽媽相依為命的是崔霆,被心愛的女人擁在懷裡的,只是丁小野。他經歷過生活的鉅變,金錢、地位、美貌、青春最後都會撒手而去,哪裡比得過一頓平凡的午餐、溫熱的懷抱、疲憊時回首相視一笑和枕畔的那聲早安?
“你說的那些事,我想過了。你以前是做錯了,錯得很離譜,所以下半輩子要做很多件好事才能抵得過來。”她輕輕撫摸他的髮絲,“那就從全心全意報答一個好女人開始吧。”
77。第77章 鮮美的罪孽(1)
封瀾在翻來覆去中被電話驚起,來電者是崔嫣。半夜時分,崔嫣找她必然不是尋常事,封瀾一度猶豫了。枕邊的丁小野抓住她的一隻手,說:“接吧。”
崔嫣第一句話便問丁小野是否還好。
封瀾沒有應聲。這對於崔嫣來說已是一種回答。崔嫣對封瀾說,曾斐其實也知道丁小野在哪裡,不過他那邊暫時不會有動靜,他答應給丁小野自首的機會,就會做到。然而崔嫣打電話的目的並不僅僅是為了傳達這個,她對封瀾提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請求。
封瀾躺在床上,默默地聽崔嫣說完事情的緣由。
“你覺得我有可能答應你?”這是封瀾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話。
崔嫣良久不語,再開口時已無顧慮,“封瀾,不到走投無路,我會求你?”
封瀾掛了電話。丁小野的呼吸還在她的耳邊,抓著她的手也未曾鬆開,兩人緊貼的掌心發了汗。她轉身與丁小野相對,“你聽見了?她竟然讓我找吳江給她出示虛假懷孕化驗單。”
丁小野一點也不感到驚訝,這是崔嫣會做的事。她逼急了,什麼招數都用得出來。
“曾斐他居然……我真不敢相信。”封瀾雖看出他二人有曖昧,卻沒料到會發展到這一步。
丁小野不以為然,“有什麼奇怪,他不是男人?”
封瀾嘴上拒絕得毫不猶豫,放下電話心卻靜不下來。她問丁小野:“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丁小野說:“你不是我。”
丁小野逃亡後,出面料理他爸媽後事的人是段靜琳,她死前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將丁小野父母合葬在一起。為此丁小野會毫不猶豫地去幫崔嫣,但他不能左右封瀾的決定。
封瀾不說話了,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穩,丁小野以為她快要睡著之際,聽到她微微嘆了口氣。
崔嫣對封瀾說的是實話,不到走投無路,她不會想到去求封瀾。她知道以封瀾的立場,答應她的可能性有多渺茫。
可她還有什麼辦法?
早在曾斐提出把崔嫣送走的前幾天,崔嫣已察覺到自己經期的推遲。她的“好朋友”一向十分守時,這種時候她又異常敏感,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
崔嫣揹著曾斐去買了早孕試紙,當她在試紙上發現了兩條小紅槓的時候,那種驚喜不亞於曾斐第一次親吻她。她相信上蒼終於垂憐了她一次,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能讓她穩操勝券地留住曾斐,這是唯一的辦法。
然而崔嫣隱秘的快樂並沒有持續太久。曾斐參加吳江婚宴的那天中午,她上洗手間發現自己內褲上有血絲。崔嫣請假回家,再次用試紙驗尿,發現原本那條模糊的小紅槓消失了。這彷彿是平地一聲雷,瞬間將崔嫣從雲端打到了泥濘裡。她不肯相信,一口氣拆了四條試紙,得到的是同樣的結果。
幸運之神也會反悔?崔嫣不是輕易放棄的人,當即奔向離家最近的醫院。聽說懷孕的早期,試紙不一定完全準確,婦科醫生會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崔嫣把自己的症狀對醫生據實相告,也做了相應的化驗。她拿著一疊報告單,忐忑地坐在診室裡,醫生卻告訴她,從目前的結果來看並無受孕的跡象,很大可能是她出現了“生化妊娠”。
這對於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