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吐出這兩個字,尋思著這個名詞的意義。在她還未來得及想明白前,已然眼前一黑,暈倒在他懷裡。
再醒來時,她已不是一人獨處雨幕之下。睜開眼,一室溫暖的氣息圍繞全身,一張俊朗的臉孔映入眼底。
她坐在一輛駛得平穩的車子裡,身旁的駕駛是一個男人。
她不禁驚慌起來,正襟危坐。“你是──”
“季海玄。”男人朝她淡淡微笑。
“哥哥?”
他凝視她良久,若有所思,“原來你也知道我。”
“語莫告訴我的。”她眸光茫然流轉,“我怎麼會往這裡?”才剛問完,頭部便抽痛起來,她緊緊蹙眉,忍著莫名襲來的疼痛。
他拿起一瓶剛剛從便利商店買來的礦泉水遞給她,“剛剛在中山北路遇見你,你暈倒了。”
她接過礦泉水,開瓶啜飲一口,神智稍稍清明。
她又暈倒了。不嘵得是不是最近經歷太多刺激,她的身子無法承受,顯得相當虛弱。
“你怎麼知道是我?”她側轉頭凝望他,奇怪為什麼這男人的存在竟帶給她一股莫名溫馨的暖流。他們應該是從未見過彼此的兄妹啊,他為什麼可以一眼認出她?
他唇角的微笑加深,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採手從車子後座拿起一本重重的冊子遞給她,“看看這個。”
她定睛一看,“相簿?”
“我一直把它帶在身邊,原本想這幾天有空上柏園看看你,順便把它給你。”
她微微發顫的手緩緩翻開它,“是我的嗎?”
不需季海玄回答,裡頭一張張相片已告訴她答案。相簿裡收錄的是她各個時期的身影──還是個青澀少女的她、一頭清湯掛麵,穿著綠色高中制服的她、身在異鄉旅行的她、戴上黑框眼鏡,一身學士服的她……最後一張,她佇立於一幢現代化建築前,抱著英文教科書,身上的T恤胸前印著MIT。
不知是她原就不愛照相,或者這些相片並不是她擁有的全部寫真,只這一本相簿,竟就刻畫了她十幾年來的人生軌跡。
“我是MIT畢業的?”
“應該是吧,不然怎麼會在學院擔任物理教授?”
她一陣怔忡。這段日子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專業領域究竟是什麼,原來她竟是個物理教授?
“你怎麼會有這一本?”
“我回到季家時,你已經失踩了;因為很想看看你的樣子,特地去你房裡找到的。”他語氣溫和,“我恨訝異你沒把它帶到柏家去。”
她沒說話,心思全被這本相簿佔滿了。奇怪的是,裡頭每一張相片的女主角皆是她,她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本相簿我看過好幾坎,有一點發現。”季海玄瞥了她一眼,“不曉得你有沒有注意?”
“什麼?”
“看看最前面這幾頁,”他空出一隻手翻著相簿,娓娓解釋,“這時候你應該還沒上高中,每一張都是笑容燦爛、甜甜蜜蜜的。可等你上了高中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全不見了,表情都是乎平淡淡的,就連微微拉一下嘴角也不肯。”
“真的呢。”她這才注意到,“為什麼?”
“因為你從那時候開始就不快樂吧。從那以後,你從沒有敞開心胸好好笑過。”
“那個時候?”她訝然望著他,“什麼時候?”
“海澄去世以後吧。”
“海澄?”她痴痴地念著這個名字,忽然想起語莫曾說過那是在她十五歲時離世的哥哥。
“這裡面沒有你跟海澄的合照。”他眼睛直視著前方的道路,“是你故意拿掉的嗎?”“我不知道。”她茫然搖頭,“我為什麼要拿掉?”
“有個女人跟我說過,你跟海澄的感情極好,所以你一直不能接受他的死,也一直痛恨那個女人。”
“痛恨那個女人?為什麼?”
“因為海澄是為了救她才被車子撞死的。”
她倏然深吸一口氣,心跳失速。她塑向季海玄,他臉上第一次不再平靜,抹上了淡淡的痛楚與迷惘,任誰都看得出他對方才提及的女人懷有異樣的情愫。
“哥哥,”她柔聲呼喚。不知怎地,要她叫季風揚父親她怎麼也開不了口,但喚海玄卻自然無比。“你是否愛上了那個女人?”
“嗯。”他微微點頭,“我原本打算恨她的,感情卻非我所能控制。”他沉吟半晌,神思像遊走好遠,季家人獨有的幽深黑眸凝視著恍若不存在的時空。
“她現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