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變了。”曉月語氣猶疑,“她以前非要半熟的太陽蛋不可,今天早上她不但拿全熟的荷包蛋來吃,還喝黑咖啡!”“會不會真不是同一個人?”
“怎麼可能不是同一個?世上有人長得那麼像嗎?根本一模一樣!”
“那有什麼,長得差不多的人多的是,再整個容就更像了。”
“就算她不是,幹嘛冒太太的名回來?”
“為了季家的財產啊!季風揚那老頭年紀也大了,最近又聽說身子不太好,說不定──”
美雲還想再說些什麼時,一個嚴酷的聲音硬生生打斷兩人,“兩個丫頭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還不快去做事!”
是李管家。她威嚴的氣勢果然不同凡響,兩個女孩一聽到她的聲音兩腿就嚇軟了,喃喃數語後急忙告退離去。季梅藍默不作聲,依舊靜靜坐在石椅上。
但李管家卻像早就知曉她隱身在那裡,繞過幾棵柏樹,朝她走來。
“太太都聽到了嗎?”
季海藍抬頭望她,後者冷凝的神情讓她感到困惑。即使李管家真知道她聽到了,大可裝傻假做不知,何必定要走向她與她攤牌呢?
她怕她去處罰那兩個女孩,有意替她們求情嗎?然而看她那冷漠的神情,又實在不像。“我是聽到了。”
李管家點點頭,“老實說,太太以前確實對下人態度不好,跟先生的感情也很差,所以她們才會說出那些話來。”
季海藍聞言不禁呆了,李管家竟敢用那種語調對女主人說這種話?就算她確實是那樣不受歡迎的女人,一個管家憑什麼當面對她說這些?
“這幾年太太雖然不在家,柏園少了個女主人,但語柔小姐做得很好。不論是對先生、對孩子、對下人,大家都對她服氣。”
那又怎樣?她的意思是──“說實在話,太太不必要回到柏園來的。”
季海藍倒抽一口氣。她現在完完全全明白眼前這個中年美婦的意思了。她是說柏園女主人的地位由語柔來擔當就夠了,不需要她這個招人厭惡的女人。
她瞪向李管家,後者冷靜的表情像完全不在意得罪她,眸中閃著銳利的光芒。
“我有沒有必要回柏園不需你來斷定。”她一字一句,冷冷發話,“你做好分內事就行了。”
“我在柏家十幾年了,少爺和小姐都是我看著長大的。”
所以她自認她現在不是以一個管家的身分對女主人說話,而是語莫的親人囉?
“既然如此,你有意見儘可以對語莫說啊,他或許會聽你的。至於我,目前還是堂堂柏園女主人,”她咬住下唇,無意說出如此傷人的話,同還是忍不住衝口而出,“沒必要理會下人的話。”
“我想她們的懷疑是不必要的,你是從前那個太太沒錯。”李管家似乎終於被激起了怒火,望向她的眼眸看得出燃著兩簇火苗,“態度還是一樣高傲。季家的大小姐了不起嗎?就可以我行我素,不給少爺留一點顏面?”
“你是什麼意思?”一陣不祥的感覺浮上季海藍心頭,一顆心怦怦直擊胸膛。
難道她不只是私底下,在公開場合也給語莫難堪嗎?
李管家只是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等一下!”“還有什麼事嗎?”
“我──”她想喚住她問個清楚,不知怎地卻忽然沒了勇氣,臨時換了個問題,“恩白起床了嗎?我想見他。”
“恩白少爺有保母,等一會兒就來了,不需太太費心。”
“他是我兒子,我費心是應該的!”
“……應該還在他的房裡吧。”她答得極為勉強,“也差不多是起床的時候了,我去叫他。”
“我去就行了,告訴我他的臥房在哪。““柏先生二線電話,季風揚先生。”秘書的聲音透過對講機清清楚楚傳來,柏語莫迅速結束手上這一通不重要的電話,按下二線的鈕。
“爸。”他沉聲喚道。
“語莫,你接回海藍了?”季風揚直截了當地說。他說話一向如此,懶得跟輩分地位比他低的人浪費時間。對柏語莫這個後生晚輩,他已經算是破格賞識了,不但欽點地做季家的乘龍快婿,這幾年又費盡心思助他走上政壇。他跟柏語莫的關係可以說是互利,一個需要對方的財力人脈競選民意代表,一個則看上對方人才足以替季家在政界增加影響力。
“昨天到臺北。”柏語莫亦回答得簡單。
“她怎麼樣?還是什麼也沒想起來?”
“是。”
“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