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朝堂必將大亂,那些仇視秦嬈的暗中勢力必會將她往死路上逼,而秦子靖更會覺得自家皇姐被人冒名頂替,對她拔刀相向。
所以,穆九昭雖因憐憫同情之心,起了救人之意,但她各種矛盾後認為,自己完全沒有能力在眾臣前將晉安王府滿門救下,替晉安王沉冤昭雪,也做不到以秦嬈的身份將自己和秦子靖置於危險之中。所謂的兩全其美之法,根本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而如今,雲璟好不容易重新振作,願意接受劉太醫的治療,若是被他知曉晉安王府十日一過就將定下滿門抄斬的死罪,無論婦女孩童都會被斬草除根,不知會不會再度一蹶不振,一心求死。
就在穆九昭躊躇猶豫如何讓秦子靖回心轉意,亦或者想方設法繼續拖延行刑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晉安王雲昊卻在第十日出現在了朝堂。
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溢滿了滄桑,冷峻的神色滿是疲憊與掙扎,竟在眾侍衛的團團包圍下,直挺挺地跪在了秦子靖的面前。
以臣子的身份,行了跪拜的大禮。
穆九昭眼尖地發現,短短几日間曾經的戰神竟灰白了半邊的頭髮,他胸膛隱隱有血色溢位,想必當日逃離時重傷在身,並未完全好透。
如今,重重禁衛軍的包圍之下,他舊傷在身,孤身一人,絕對是自尋死路!
一片抽氣聲中,雲昊沉重的聲音沙啞地在朝堂裡響起:“十日前陛下曾說,只要臣親自進宮,在群臣面前證明自己當真無一絲叛亂之心,就願意放了臣的九族,不知是否屬實?”
沒想到雲昊竟會自投羅網,原本以為要大動干戈的秦子靖頗感意外。但見雲昊如此沉著冷靜,彷彿真擁有了翻盤的鐵證,秦子靖心裡一點也不平靜,甚至波濤暗湧,瞬間起了殺意。
他望了望同樣驚訝的穆九昭,狹長的鳳眸陰寒地眯了眯:“朕的確說過,不過如今鐵證如山,不知晉安王何以在群臣面前,證實自己的清白?”
面對秦子靖的咄咄相逼,雲昊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青銅色伏虎形狀的令牌,這塊令牌正是能調動十五萬大軍的兵符信物。
虎符的背面刻有銘文,分為兩半,右半留存於國君,左半發給統兵將帥或地方長官,並且從來都是專符專用,一地一符,絕不可能用一個兵符同時調動兩個地方的軍隊,調兵譴將時需要兩半勘合驗真,才能生效。
西秦一共有四塊兵符,其中一塊是當年秦嬈從先帝手中騙得,能調動十五萬兵權,另外兩半塊分別在兩位護國老將的手中。但兩年前,兩位護國老將一位歸順了秦子靖,另一位□□被秦嬈派人暗殺,所以數十萬兵權全部落在了秦子靖和秦嬈的手中。
而唯一有實力能威脅到他們皇位的,只有當年因戰功顯赫擁有一整塊虎符的晉安王雲昊。他身為異姓王,雖沒有皇室血脈,卻在民間威望極高,這對於秦嬈來說,就是大大的絆腳石。
尤其是不能讓他知道,當年她曾利用他抵擋二皇子的軍隊,讓名不正言不順的秦子靖謀朝篡位成功!
而她詔安雲璟為駙馬不成,就必須將潛在的敵人全部斬草除根!
“臣因輔佐先帝南征北戰,立下悍馬功勞,而被冊封為異姓王,統領十五萬西秦大軍。陛下若是因臣手握大軍,功高蓋主,而對臣有所提防,那臣甘願交回一切兵權,與雲氏一族身居幽山,隱姓埋名,從此不過問朝堂之事。”
他說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虎符放在了地上,在一陣軒然大波中,一字一句地說道:“臣已歸還兵權,還請陛下和長公主放了我王府眾人,放了我的一子一女。”
沒想到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十五萬大軍的虎符,從太監手中接過令牌的秦子靖,一臉沉思地辨認著它的真偽,一雙修長的手細細地摸著這冰冷的觸感。
他本性多疑,自然不信這兩年處處與他和秦嬈唱反調的雲昊是真心投誠,願意放棄所有名利,歸隱山林。他認為雲昊這招是以退為進,所以一心堅定要斬草除根,絕不留下任何威脅他皇位的後患。
“按照大秦國法,凡謀反及大逆但共謀者,不分首從皆凌遲處死。”秦子靖眸光深邃,語帶冷嘲,狹長的鳳眸中氤氳著霸氣的冷光,“雲昊,今日你既然交不出任何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又有何資格,和朕談條件!你覺得朕會信你鬼話連篇的謊話嗎?”
他的一聲冷呵叱問落下,朝中的大臣們全亂成了一鍋粥,而歸順秦嬈和秦子靖一派的,自然紛紛應同。
“臣,此生忠心為國,從未做過叛國之事!今日,願以死明志,證明自己的清白,還請陛下開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