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機器。
“十五那日,我雖沒有記憶,但也從映雪口中瞭解了部分詳情。那日,你本可以和其他暗衛一樣明哲保身地離開,任由我大開殺戒,任由我對秦明玉施虐,但你卻幾次上前阻止我傷人,還因此受了重傷。”
那日對於穆九昭來說是隻有一半記憶,但手染血腥的感覺卻在如今都歷歷在目。她不敢想象,若是當日衛溟沒有阻止她,那梅香和映雪可能都已經死於她的掌下,秦明玉也可能已經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衛溟,不管你當日出於什麼目的,我都很感謝你阻止了我那日的發狂。”微抬起頭直視著衛溟,穆九昭一雙鳳眸明亮坦誠,語氣輕緩卻有著說不出的真誠,“也很感謝你這一個月來,暗中幫我做的每一件事。沒有你,我或許根本救不了任何一人,也根本活不到現在。”
衛溟神色一動,沉默不語地凝起眉,卻聽穆九昭的聲音微微一低,突然頗為嚴正地補充道:“雖然我不後悔告訴你真相,也很感激你這一個多月的保護,但你若現在要殺我,或者要將我抓去交給秦子靖,我是不會素手就擒的。”
她聲音微揚,黑眸晶亮,一字一句頗為認真和嚴肅:“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還有很多人要救,我想要努力地活下去!衛溟,我們能不做敵人嗎?”
望著眼前神色堅決、毫無一絲怯懦的女子,衛溟一瞬間有些恍惚。
明明是相同的容貌,但那雙眸卻清澈得毫無一絲雜質。明明是在做一些以卵擊石的事情,卻是那樣固執得堅忍不屈,讓他的心似被灌了千斤重錘,沉重得抬不起來。
“秦嬈曾救過我一命,所以我答應做她三年的暗衛,但這些無關秦子靖。”
衛溟無表情地瞥了穆九昭一眼,目光波瀾不興,語氣依舊平平淡淡:“我沒興趣浪費自己的時間與你為敵,但有一個疑點,我必須探查清楚。若是鬼上身,秦嬈又是怎麼死的?當日,只有秦嬈和雲璟在寢宮裡,以雲璟的實力,是不可能掐死秦嬈的。”
穆九昭心中一驚,也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秦嬈的死有著諸多疑點。
“在我調查清楚真相前,我會繼續留在這裡,做著暗衛的工作。”
衛溟依舊面無表情,但心裡想什麼或許連自己都說不清。
他明明可以不必調查秦嬈的死因直接離開,但心裡卻忍不住地想要知道,眼前這個與秦嬈性情完全相反的女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她為何要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又為何要將一切坦誠地告訴他呢……?
聽出了衛溟會繼續做她暗衛的弦外之音,穆九昭一臉緊張的神情漸漸緩和了下來。然而他的下一句話,卻讓穆九昭剛剛緩和的神色又再度緊繃了起來。
“秦子靖的暗衛曾多次進出公主府查探長公主的訊息,對於你的異常,他再清楚不過,恐怕早已懷疑上了你,所以派人暗中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十五那日,他幾乎是一得知訊息就立刻趕到,在第一時間就反覆驗證你是否易容。”
穆九昭呼吸一滯,瞬間瞪大了眼睛。
原本與秦子靖相處時,她其實有過防備和抗拒,害怕被秦子靖看出自己不是秦嬈,但秦子靖對她的態度卻是特別的親暱和維護,他時常關心著她的身體,乖乖地聽從著她的囑咐,這讓穆九昭漸漸放下了心防,一步一步接納了這位姐控的帝王胞弟。
現在連衛溟都懷疑起她,秦子靖作為秦嬈的親胞弟,是不可能對她的改變不起一點疑心。但這一個月來,他明面上對她各種關懷備至,背地裡卻是各種調查她,防備她,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穆九昭眉目一沉,心頭壓著一種奇怪的煩悶,聲音更是在一瞬間輕若蚊吟:“那日,他發現我沒有易容,應該暫時不會對我動手。”
許是察覺到了穆九昭深深的顧慮,以及話語間隱含的對秦子靖的信任,衛溟眸光閃爍,眉心在瞬間凝成了一捆小麻花:“若是不想被人察覺真相,最好離秦子靖遠一些。若是想活下去,應該儘早離開公主府。一旦被他確認你不是秦嬈,只有死路一條。”
聽到衛溟冰冷冷的囑咐,穆九昭眼中浮現出一片暖色。
她嘴角輕揚,眉眼帶著溫色地說:“衛溟,謝謝你。等安排好一切,我會盡快離開這裡。”
衛溟聞言,再度恢復成往日的冰山臉,不再吭聲。
在雲璟拆線後的第八天,他腳踝上的骨痂由於恢復狀態良好;在穆九昭的幫助下訓練起了蹬腿的動作,逐漸鍛鍊起他雙腿的伸